拜别张书堂后,叶游随孙恩进了王府里面,一路穿堂过巷,来到了马厩旁边,孙恩跟管马的官员言语了几声之后,便向叶游拱手说道:
“叶先生,这位是马厩的总管常六,也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您就跟常六说就可以了。”
叶游赶紧上去跟常六握了握手,常六也还客气,说了些客气的话,孙恩便走了。
孙恩走后,常六给叶游了马厩的设置,又带叶游去换上了马夫的衣服,吃饭、睡觉的地方,说实话,幸好叶游在神塘湾村住过一段时间,不然就这卫生和居住条件,初来乍到,可能还真受不了,但是为了心爱的初夏,也只能忍了。
就这样,叶游在王府里安定了下来,每天打草喂马、刷马,闲暇之余还学会了骑马,这可是叶游之前可遇不可求的事情,骑在马上飞驰,终于给了叶游英雄般的感觉。
就这样秋去冬来,叶游也在王府里一个多月了,杂活累活都干遍了,活动范围始终在马厩附近,这样就没有办法接触到初夏,叶游心急如焚,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
这天,常六从外面回来,在大家吃饭的时候,又说起了外面的局势。
“听说啊,关外现在打的可厉害了,女真人都打到京城脚下了。”
“啊,真的呀,哪北京,还能守得住吗?”
“当然能了,北京城墙多高啊,你别看女真人骑马厉害,但也不能骑马飞上城墙吧,进了关内啊,还是我们汉家的武器厉害。”
“那到是,不过关内也闹得凶啊,听说李自成又起来了,现在在陕西一带闹的很厉害,马上就要杀进河南地了。”
“没事,我们南阳安全的很,外面有刘良佐的军队在哪里守着呢,不会有事的。”常六边吃边说道。
“听说哪个李自成啊,专杀富商大户,连王爷都杀了好几个,民间常说啊,打开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呸呸呸呸,你是不是吃饭吃烧包了啊,少在这里胡说道了,小心我把你抓起来送到审理司,到了哪里可有你好受的。”常六恶狠狠的对一名马夫吼道。
马夫知道惹了事,便低头不语,只顾着大口的吃起饭来。
叶游明白,审理司是王府内设机构,主要也是宦官组成,专门审理王府内部的案件的,进了哪里啊,就相当于进了锦衣卫的诏狱,里面的人闲的蛋疼,专门以折磨人为乐,刑具多的吓人,进去的人不死也得落个残废。
叶游埋着头吃饭,王府里的饭菜并不好,除了几个馒头以外,连个咸菜都不给,听常六说,吃咸菜就得多吃馒头,多吃馒头就得多费粮食,上头为了节省开支,就只给馒头,不给咸菜,但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上头也是会发点咸菜,装装样子的。
刚开始叶游也是有点适应不了,毕竟只吃馒头不吃菜,噎的慌,但是没有办法,饿啊,于是渐渐的,也只能狠着心吃下去了,幸好水还是管够的,不然真有可能会噎死人,想到这些天受的苦,叶游就有些想哭,自小到大,那里受过这些苦啊,更可恨的是,原来哪些古装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正在大家埋头吃饭的时候,王府仪宾路振飞过来找常六,常六赶紧放下饭碗跑过去,二人嘀咕了几声之后,路振飞便走了。
王府仪宾是专管王府礼仪的人,一般都会挑选相貌英俊的人士担任,而这个路振飞,就长得仪表堂堂,气宇轩昂,据说,唐王的宝贝女儿南召郡主,就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唐王也有意要召他做驸马。
“哎,刚才仪宾路大说啊,王爷又要准备祭祖,让我们准备马匹呢。”常六回来垂头丧气的说道。
“啊,又要祭祖啊,这一年到头大祭小祭的可不少啊。”
“没办法,朝廷律令,藩王一律不准出封地,这王府虽大,但老是闷在家里头,也会闷出个病来啊,所以王爷们啊,也就只好借假祭拜之名,出去溜达溜达喽。”
“哎,我看呀,这王爷也不好当,这朝廷防着他们,不让干这不让干哪的,只能在家混吃等死,还不如我们呢,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大家又在七嘴舌的议论开了,而叶游心中却是另一番盘算,他心想,既然是祭祖,肯定就会全府出动,到那个时候,或许会有机会见到初夏。
转眼间,就到了祭祖的日子里,要说这王府就是不一样,主拉人的马车就准备四十辆,除了亲王外,还有旁支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等等一干人等,光这正牌的主子就得四十多位,更别提哪些太监丫环了,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就这样往紫阳山上的唐府陵墓出去了。
叶游身为马夫,也就只有牵马的份了,在浩荡的人群中,他左顾右盼,希望能看到初夏,但找来找去,就是没有找到,到了陵墓后,老唐王在众人的搀扶下,开始依据礼仪做祭拜仪式,一阵繁琐的仪式之后,老唐王宣布,在紫阳山上安营扎寨,游玩三日后再回王府。
“我考,这哪是来祭祖啊,分明是出来游玩的呀。”叶游心里暗暗骂道。
不过也好,在山上总比戒备森严的王府要好的多,或许在这里可以碰到初夏,想到这里,叶游不觉得又开心了起来。
正值隆冬时节,对于过惯了夏有空调冬有暖气的叶游来说,确实有点煎熬,诺大的帐篷里,只有一堆火盆可以烤手,虽然有点艰难,但是叶游还是充满了希望,他希望能够找到初夏,并想办法带她回来,因为他知道,明朝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清军很快就会打过来了,而作为皇亲国戚的唐王府,肯定会玉石俱焚的。
于是,他艰难的从火盆前爬了起来,开始到各个帐前溜达。
“最有可能待的地方,应该就是唐王及其附近的那些帐篷里了。”叶游心里盘算着,于是,他开始往老唐王的帐篷移动。
越靠近老唐王的帐篷,女人越多,但她们大都低着头,披着厚厚的披风,行来匆匆,虽然看不清面孔,但他知道,他们不是初夏,初夏的音容相貌,行走姿势,他一眼就可以认出来的。
于是他开始慢慢的往前移动,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不放过任何一个过往的女人。
正当自己慢慢靠近老唐王的帐篷的时候,身后一双大手,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谁?”叶游紧张的转过了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