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府衙之后,叶游往唐府奔去,伍修德没有跟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跟着去唐王府,只会让唐王府有所准备,倒不如让叶游先行回去,打探一下虚实,掌握一些证据之后,再跟伍修德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在对世子被害一案上,叶游跟伍修德还是有高度共识的,首先伍修德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地界上,所以肯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而叶游为了保护英歌及世孙,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调查此事,掌握证据后揪出幕后黑手,虽然幕后黑手是谁叶游比谁都清楚,但是因为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所以叶游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搜集证剧。
可事情总是有想不到的一面,当叶游刚进唐王府的大门,就迎头撞见了段浪,没错,就是那个倭人段浪,这次张献忠围城,他也没有闲着,在得到王思翘的许可之后,径直前往福建面见郑芝龙,一方面向郑芝龙汇报南阳的情况,另一个方面也希望在南阳城破后,前往福建避难。
而令王思翘没有想到的是,郑芝龙断然拒绝了王思翘避难福建的请求,按照郑芝龙的说话,他已归顺朝廷多年,已经官职福建总后兼五虎游击将军,掌福建一省之兵力,而王思翘谋害藩王世子,罪大恶极,郑芝龙害怕王思翘归顺后,朝廷会追究他的责任,使自己好不容易积赞一生的荣华富贵灰飞烟灭,所以才会断然拒绝了王思翘的请求。
段浪在向王思翘转达了郑芝龙态度后,王思翘狂怒至极,在她看来,自己原本在平户藩过的好好的,是因为郑芝龙与藩主的私下交易,才会让自己身赴中土,以身犯险的,而自己眼看就要成功了,不成想被流寇所困,只是想前往避一下难而已,居然就被郑芝龙拒绝,看来世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情谊可言,自己只是藩主与郑芝龙手上的一个棋子,用时就用,不用时就直接弃掉,根本就没有什么自尊可言。
即然自己被当成棋子弃掉,那么就只能自救了,反正现在南阳也解围了,世子也已经死了,王思翘便跟段浪密谋,准备一不做二不休,再毒死唐王,伪造遗招,直接扶福山王上位,只要福山王当上了唐王,那么一切就都在王思翘的掌握之中了。
所以王思翘把段浪招来,准备再来一次投毒,这二人刚刚商量完,段浪正好要准备出王府的时候,与叶游当面撞上,叶游自然是不认得段浪,所以见了段浪后,只是感觉这个人面熟,但是一时也没有想起谁来,所以瞅了几眼之后,就径直前往世子府了。
而段浪却是吓的不行,他本以为叶游已经战死在沙场,所以才会出谋毒死世子的,但是见叶游满身血污、如同鬼魂一般的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自然是吓的不行,在叶游走远之后,又急忙的返回王思翘的住处,准备向王思翘通报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
叶游到了世子府后,首先扑上来的并不是英歌,而是郡主,郡主自打知道世子被毒死以后,害怕英歌伤心过度,便日夜守候在她的身边,虽然郡主也知道英歌跟叶游的关系有些暧昧,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郡主也已经接受叶游这个性格,既然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即要接受他的优点,也要接受他的缺点,郡主是这样想的,也准备这样做。
而事实也正如郡主所想,英歌因为伤心过度,又太过担心世孙的安慰,连发高烧,已经多日卧床不起,英歌担心自己活不长久,所以才会秘密招来高沾,让高沾去寻找叶游。
这天早晨,郡主早早的就起床,准备去看望英歌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府门外有个像叫花子一样的人,满身的血污,一脸的疲惫,自一瘸一拐的向这里走来,那身影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郡主只看了一眼就感觉似曾相识。
当叶游迎着晨阳,慢慢的走近郡主面前的时候,郡主终于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那张让她日思夜想日夜担心的脸庞,此刻已经尽显着疲惫,郡主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全然不顾身边的侍女太监,一个跃步向前,扑到了叶游的身上。
叶游本来身上就有多久伤痕还没有来得急处理,这让郡主一个飞扑,直接碰撞到了这些伤口上,疼的更是要命,但他还是咬紧牙关,没有喊出声来,但是疼的也呲牙咧嘴,张牙舞牙了起来。
郡主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些,她泪流满面的抱着叶游,连日来的担惊受怕终于化为云烟消散,叶游的身上还散发着臭味,但郡主全然不顾这一些,依旧尽情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叶游本不想打扰郡主的柔情,但是郡主抱的实在太紧,勒的叶游的脖子疼,而且还久久不肯松手,叶游在等了一会之后,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便轻轻地拍打了一下郡主的后背,想提醒一下郡主可以了,但郡主闭着眼睛,依然在享受着刚才的温存,见叶游拍打自己的后背,连眼睛都没睁就直接说道:“别急,让我再抱你一会。”
“哎哎,郡主,好多人在看着呢,差不多行了哈。”叶游扫了一眼正在围观的侍女太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看就看呗,这有啥好怕的,现在对我来说,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郡主依然没有睁眼,依然紧紧的抱着叶游,生怕自己一松开之后,叶游就会跑掉一样。
“哎呀我靠,我说郡主,我这身上还有好多伤呢,咱能不能先扶我进去疗伤啊。”叶游见郡主依然不松手,只得紧缩着眉头叫苦道。
郡主一听,方才想起叶游刚刚参加完战斗,身上肯定有不少伤口,便连忙松了口,而叶游身上的血汗也染红了郡主身上翠绿的罗衫,叶游看着翠绿罗衫上的点点红斑,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看看,我说让你松开手吧,你就是不听,非得弄你一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