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再次开动,与小船在湖面汇合,早有水手搭起跳板,大帝亲迎灵犀圣人与那名白衣少女上了官船,请入船楼之中。
神龙大帝请圣人上座,圣人也不客气便坐在了上首,大帝脸上有些不自然,陪坐在了侧首位,便让张显进来拜见圣人。
张显向南海灵犀圣人跪拜施了大礼后,这才起身,一脸惊喜地向着白衣少女一躬到地:“三姐,一向可好?”
白衣少女正是圣徒云商,两个多月过去,云商清减了不少,无尽的思念写在脸上,她也还了张显一礼,站在圣人身后便不再说话。
圣人目光又一次在张显的身上一扫而过,转头对大帝说道:
“陛下,老夫是为张显而来,想将此子收入灵犀阁,成为老夫的关门弟子,不知可否?”
神龙大帝听罢一脸为难地说道:“圣人,张显是我神龙帝国宫中行走,且最近官司缠身,怕是要让圣人白走一趟了。”
圣人听罢,微笑着说道:
“三百多年前,天下纷争,生灵涂炭,老夫于会稽山救了一个重伤的青年。
交谈中,青年竟有一统天下,拯救天下苍生的伟大志向,于是老夫便助他建立起了他的帝国……”
“什么?会稽山?圣人说的可是我神龙开国圣祖皇帝?”大帝惊呼出声。
灵犀圣人微微点头说道:“当时他请老夫搬离南海潮湿之地,到中土冀州来居住,便把会稽山给了老夫。”
大帝惊得站起身,向圣人一躬到地:
“是朕有眼不识泰山,灵犀阁竟与神龙帝国有此渊源,圣人想收张显入南海,只要他同意,朕自然无话可说。”
圣人便把目光投向了张显,张显向圣人跪拜说道:
“弟子知道,南海收徒十分严苛,先后要经过无数次考核,通过后要入世修行三年,三年中能得到圣地认可,才可以进入南海,还要在南海中苦修一年。
这一年中,得到圣阁圣徒们的满意后,才可正式成为南海弟子,而至今为止,三方圣地中,南海只收了十三名弟子,是三方圣地中收徒最少的。
如今张显得圣人下顾垂青,本是天大的荣耀,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可正如陛下所说,张显本是宫中行走,又有官司缠身,怕是要辜负圣人的一片美意了。”
说罢,张显连连向上叩首。
圣人微笑点头,再次问道:“你官司了结之后呢?”
张显再次拜道:“对不起圣人,张显无意于三方圣地,只想效忠于我主神龙陛下,为神龙帝国出力。”
张显的话出口后,大帝和云商都大吃一惊,张显竟然拒绝了圣地,当面拒绝了圣人?按常理,张显是不可原谅的,已经走上了与圣地敌对之路。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圣人竟微笑点头:“张显,人各有志,或许你与圣地的机缘未到,不过,你我之间的缘分不浅。”
圣人说罢起身,而大帝马上躬身说道:
“圣人,既然先祖皇帝把会稽山给了圣人,想请灵犀阁出南海,到会稽山建阁,朕自然会遵从先祖遗志。
如果圣人愿意,朕马上命人开山破土,在会稽山为圣人修建圣阁,请圣人降临神龙修行。”
圣人脚步一顿,开口说道:
“陛下,张显虽与南海灵犀阁机缘未到,可却是我心中认定的小十四了,会稽山就送给他作为修炼道场吧。”
圣人说罢,又反身走到张显的身前,将腰间一块残破的玉佩解了下来,递给了张显,说道:
“小十四,师父是一个贫苦的修炼者,身无长物,只有这块玉佩,送给你,做个见面礼吧,一定要收好。
你志不在圣阁也好,就在尘世中修炼吧,虽然收你为尘土中的弟子,可你代表不了南海圣阁,南海圣阁也与你无关。
你的生死与是非恩怨,南海和师父都不会过问,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南海是南海,尘世是尘世,你要记住了!”
圣人说罢,也不等大帝表态,与云商的身影便凭空消失在了官船之上,连湖面的小船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
“圣人之能,果然神鬼莫测!”大帝吓了一跳,这才转身看向还跪在那里,手拿着圣人残破玉佩的张显,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圣驾返航,回宫后,大帝只字不提会稽山之事,命老头继续将张显送回卫所关押,便带着张承恩回了御书房。
一回到御书房,张承恩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陛下,咱家说得如何?张显还是选择了帝国,选择了陛下,足见他的忠心了,陛下何必还要把他……”
“好了,朕心里有数,既然他选择了帝国,选择了朕,就要守帝国的规矩,守朕的规矩。
朕自会给他常人无法得到的荣耀,同样,他也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屈辱才行。
否则以他现下的名头,连圣人都来下顾的威望,加之圣人赐封道场、收为弟子的身份,以后谁还敢管?谁还能管?怕是朕都要让他三分了。
既然留恋尘世中的富贵,弃南海而想为朕所用,必要拿出让朕认可的忠心才行,现在还远远不够,否则朕如何驾驭臣下?好了,此事你知道就好,退下吧。”
“是,陛下,可那孩子还小,陛下切莫太过,寒了他的一片赤子之心啊!”张承恩躬身说道。
“朕自有分寸,你下去吧。”大帝摆手。
“是……”张承恩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张承恩刚走不久,老头就疯疯癫癫地跑进了御书房:“渴死我了,渴死我了……”
老头奔到大帝桌案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把茶壶抄起来咕咚咕咚地往嘴里倒。
大帝一脸嫌弃地看着老头,低声喝斥道:“老头,你怎么跑来了?有事让别人报一声不就行了?如果被别人看到,成何体统?”
“让别人看见?我去哪会被别人看见吗?哎哟,不对呀,小子,你不是嫌弃我老头子吧?”老头停下喝茶,举着茶壶一脸疑惑地问道。
“不是,朕怎敢嫌弃你呢?”大帝一脸烦躁地摆手说道。
“就是就是……”
啪……
老头子把御壶摔得粉碎,也不见有何动作,身形凭空就蹲在了龙书案上,把脸都快贴到大帝的脸上,一脸凶相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