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老隐士教孩子读书识字也只是为了消磨时光,可是这两个孩子的钟灵之秀却让老隐士产生了收徒的念头。
于是他决定将两个孩子培养成才,这两个孩子也真争气,不仅学习刻苦,而且能触类旁通,一学就会,虽不能说过目不忘记,却也是罕见的天才。
老隐士喜得不行,便有了让崔生入仕的想法,崔生得知后,学习更加勤奋。
时光荏苒,崔生与王家小姐年纪渐大,两个孩子整日耳鬓厮磨,同行同止,便生出了情愫,最后竟然私定了终身。
不久后,王家小姐因为年岁渐长,不便再抛头露面,将被接回家去,不再去学堂。
分别前一天,两个孩子哭得死去活来,执手相望,再次海誓山盟了一翻,第二天两人洒泪而别。
王家小姐归家,崔生难忍相思之苦,就把他与王家小姐的事情告诉了家里。
可崔生家穷,王家大富,门户不当对,崔生的父亲一筹莫展。
崔生无奈,又把与王家小姐私订中身的事告诉了老隐士,并哀求老隐士去王家提亲。
老隐士心痛自己的弟子,自然备了一份厚礼前往王家替崔生提亲,而这时,去王家提亲的人已经踏破了门槛,不止老隐士一人。
当老隐士把来意说明之后,王老员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自然不同意这门亲事。
老隐士便凑到王老员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王老员外态度大变,当即就同意了这门亲事,而原本前来提亲希望最大的县令公子都被王家拒绝。
不知不觉,崔生学业大成,老隐士便交待了崔生家里一翻,带着崔生远赴中士神京赴试去了。
可老隐士与崔生这一走便再没无音讯,王小姐已年过二八,到了出阁的年纪,王家一直追问催家崔生之事。
可是京城路遥,崔家也一直没有崔生的音讯。两个孩子的婚事便一直拖了下来,王家也不好追得太紧,希望崔生能早日皇榜高中,高车驷马归来,迎娶新人。
而再说老隐士,原来他是朝中的一位大员,一生做官清廉,且一生未娶,在朝中享有清誉,学识极负盛名。
当年退隐北归回乡路过这里,见这里不错便定居了下来。
老隐士带崔生进京会试,以他在朝中的地位,弟子自然会受到青睐,可不成想,同年之中,也出来一位才华惊艳之人,而此子的背景尚高于老隐士许多。
因此,阅卷的两位考官便发生了争执,一个说崔生可得第一,另一个说那位考生应得状元,结果两人争执不下,最终面圣,由圣人裁决。
聪明莫过帝王家,皇上最后根据朝中的厉害关系,取了那名考生为状元,而当时批阅崔生试卷的那位大学士也是耿直之人,一气之下便奏明圣上。
他言道,以崔生之才,如果不中状元实在可惜,既然今年不得状元,那来年也必中头名,所以他请求今科不取崔生,等来岁再试。
皇上自然知道此次屈了崔生之大才,所以便准了下来,崔生与老隐士千山万水不便返乡,便客居京城一年,待来岁大考。
北地幽荧,当初被拒婚的县令心里的愤怒一直无法发泄,但又怕崔生高中,便忍下这口气来。
可是一朝龙门大开,黄榜行文至各州府县,榜单上竟连崔生的名字都没有。
县太爷自然不知老隐士的身份,以他看来,崔生此生高中无望,于是他便命人到村子里散布谣言,说老隐士与崔生此去路上出了大事,老隐士因年事过高不幸身殁他乡,而崔生却去做了贼,如今已经被打入州府大牢,问斩多时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初时村里人还不相信,可谣言传多了,村野之人无知,便也当成了事实。
王家便打上门来,张家本就是山野小民,是个没见识的,一时也手足无措。
而就在这时,村中又有传言流出,说州府已经下了海捕文书,不日便到达县衙,届时,县里将来村里拿人,张氏老小将全被掐尖入狱,等待秋后问斩。
崔生的父母本就是个没主见的囊货,如今听闻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县衙又要来拿人,两老淒淒哀哀,一个想不开,半夜里便双双悬梁自尽了,被邻居葬于村南林中。
如今张家已经死绝,王家小姐自然便要另嫁,县令再次备了厚礼前来提亲。
本来,王老员外就后悔拒绝了县令这门亲事,如今见县令派人再来,他便满口答应下来,同意下个月完婚。
王家小姐本乃是大家闺秀,消息闭塞,如今听得这个消息,马上来见了父母,她说,崔生便是饿死也不会去作贼,这中间定有小人做怪。
可是王老员外哪里肯听,亲事既然重订,聘礼也收了,自然不可更改,那可是县太爷,自己得罪不起。
王家大小姐见事情已无更改,便生出了死志,趁夜逃出家门,去崔生二老坟上痛哭一场,然后来到村南林中旧学堂旁桃花树下投井而亡。
王家小姐投井,没人知道,当王家发现小姐失踪已经是第二日的事情了,于是王家找遍了村南村北,弄了个鸡飞狗跳,也没寻到人,便报到了县衙。
县太爷大怒,声称必是王家欲再行悔婚,把人藏了,于是命人把王老员外拿了去,三天一小比,五天一大较,向王老员外要人。
王老员外受刑不过竟然一命归天,县令见王老员外死了,依然不肯罢休,竟强行收没了王家的全部家产,私自将王家人流放到极北苦寒之地去了,这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了。
而就在这时,龙门再开,皇榜布于各州府县,崔生赫然中了甲等头名状元,天恩浩荡,恩赐崔生不日回家祭祖。
崔生才华惊艳,其间不知难退了哪邦哪国使臣,立了大功,经老隐士奏请,敕令崔状元回乡迎娶王小姐,并敕封王家小姐封诰,责令县令做好迎接准备。
县令吓得魂不附体,最后竟狗急跳墙,强行迁徙村落,伪造疫情,待崔生道队还乡之日,县令披麻戴孝,涕泗跪伏于路边,奉迎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