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被逼到了洞穴的一处角落,身子紧贴着山体,手握白华挡于胸前,准备随时应战。
见青月无路可逃,华山派一人喊话:“青月姑娘本是江湖女中豪杰,我等作为同盟中人,本无意冒犯,你若交出我师父,我等定不会为难与你!”,说话之人语气平和,不像肆意挑事之人。
青月闻言,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般的无奈,她叹了声气回道:“我真不知道南雀师叔的下落,那日我们收到越贤掌门发出的求救信号后,我便随师父和哥哥速速下山去寻,只是我们到达山下竹林之时,南雀师叔他们已经不见踪影,想必是被赤水盟的人控制起来了。”
听了青月之言,那人无法确定真假,便转头向身边的师兄弟求助,旁边一人明了了意思,但却认为青月在撒谎,对着青月呵斥道:“师父是在你们青绵山脚下失踪的,你把事情推到赤水盟身上,是在承认清水派无能,不敌赤水盟?还是你们早已跟赤水盟勾结了。”
青月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回道:“江湖众人皆知我清水派是给朝廷办事的,赤水盟打着推翻朝廷的旗号,怎会与我们结盟?”
那人却不以为然,又道:“既然不是与赤水盟勾结,那为何青龙身上会有我师父的贴身之物“太金扇”?这个你怎么解释?”
经此一问,青月方才想起刚刚在打斗之时,哥哥不慎将太金扇掉落,正好被前来相助洞天派的华山弟子看见,哥哥本要解释,奈何这些人本就对清水派心存质疑,根本不等哥哥开口,就不问青红皂白的将矛头指向了他们。
青月觉得此事本就是巧合,巧合之事难免会让人很难信服,不过既然他们问了,她就要如实回答。便回道:““太金扇”正是那日哥哥在与赤水盟中的人打斗时,无意间在地上捡到的,我们有意寻到南雀师叔后归还于他,哥哥只是替他暂时保管一下,如果你们现在就要回的话,我哥必双手奉还!”
那人听后,更是一脸的质疑,“呵呵”,冷笑了两声,叫道:“暂时保管?我看是想独吞了这宝物吧?”
另一人也附声道:“你们虽为七派之首,但却听命于朝廷,本就与我们不是一心,叫我们如何信你?”
“对,师父是在你们青绵山失踪的,你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师弟说的对,这笔账就该找他们算!”
几人纷纷发声指责清水派,青月也无话可回,只道:“事情总有澄清的一天,我们清水派无愧于心!”
“恐怕我们等不到那天了,师弟们活捉她,用她交换师父!”,一人喊道。
众人皆纷纷拔剑向青月刺了过去,此地本就狭小,青月无意伤人,只能在华山弟子的追逐下,处处退让。没几个回合,青月就被众人逼到了悬崖边上,她无路可退,忙道:“大家都是同盟中人,何必苦苦相逼!”
华山弟子持剑还在紧逼,一人道:“我知你无意动手,还不如束手就擒,我们也不会伤害于你,只是拿你作为交换而已。”
此时青月更是无语,敢情刚才与他们解释是白费了口舌,到现在他们还以为南雀在清水派手上。
青月回道:“既然同你们解释不清,我也不会甘心落入你们之手,白白使我们同盟内部结了怨,便宜了那赤水盟!今日之事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们并无干系,不过我还是要说南雀掌门并不在清水派,你们日后也不要再骚扰我派!”
说罢,便转头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白时尧见状,慌忙起身,随之也跳了下去。
华山派众人见青月跳崖,皆目瞪口呆,随后竟还有人随着跳下,更是面面相觑。他们本也无意伤人,却未料到青月竟如此烈性,为了给清水派洗冤,会牺牲了自己。
“师兄,这小月姑娘就这样跳下去,还会有活路吗?”,一人问道。
“哎,我们也不想伤她的!奈何她...”,那人话说了一半,开始为青月惋惜了起来。
“青月姑娘以命证清白,我们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他们?”,一人心虚的问道。
“看来是吧!”
一人又问:“刚刚同青月姑娘一起跳下去的那人,你们可认识?”
众人皆摇头,一人回道:“他遮挡着面部,不能确定他是谁!”
“能陪青月姑娘一起死的,可能是个痴情人吧!不过现在他是谁也不重要了,毕竟青月姑娘已经不在了!”
众人皆唏嘘了一番,带头的大师兄走到断崖处跪了下来,朝崖下磕了几个响头,说道:“今日我华山派犯下大错,已无力回天,我等自会去青绵山领罪!请青月姑娘在天之灵安息!”
说罢,华山派弟子又找来了一个长形石板埋于地内,刻上了“清水派青月之墓”几个大字后,方才离开。
白时尧跳下去后,为了接住青月,脚尖在崖石上重踩了一下,身子腾空旋转,正好将正在下落的青月搂在怀中。
青月本以为自己这一跳必死无疑,便闭眼直下,谁知竟有人将她接住了。她缓缓睁开眼,只见一男子正抱着她旋转而下。
眼前的人双眸清澈,眉宇深邃,正定睛看着她。青月被这样盯着似乎有些不适,便低头埋于他胸前,不过这样紧贴在一个男人的胸前,倒是更让她心跳加速了。
“砰”的一声闷响,白时尧摔在了松软的枯叶堆上,青月则直接摔倒了他身上。
白时尧暗觉庆幸,要不是下来时有树干缓冲了一下,他跟青月二人,就算轻功再高跌落下来也得去掉半条命。
他试着动了动手臂,觉得无事,只是胸前下来时与青月的头相撞,顿时觉得胸闷起来,不禁咳嗽了两声。
青月也因为刚才的撞击,脑袋有些发晕,直到听到咳嗽声,才清醒过来。
见自己躺在一男子身上,青月心中自觉有些尴尬,慌忙起身,拱手说道:“小女子青月,刚才多谢公子相救。”
白时尧一手撑地,一手捂胸,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见青月无恙才放下心来,道:“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
眼前这人说话,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此人以面具遮挡,似乎不愿以真面目示人,青月倒是不好下结论。不过此人说话谦虚温和,不是居功之人,却神秘异常,倒是让她心生好奇。
青月道:“能舍身跳下悬崖搭救,怎会只是举手之劳?”
这确实不能算是举手之劳了,只是此时白时尧也找不到更好的说辞,又不想青月承他的情,才这样说道。
不过刚才说话急,竟忘了改声,差点让青月听出来。所以这次说话前白时尧故意压低了语气,回道:“我只是路过时见到姑娘遇险才施以援手,姑娘不要多想!”
“只是路过?”,青月质疑道。
白时尧心虚的垂下双眸,回道:“嗯...只是路过。”
这个解释青月不能接受,谁会在这么隐秘的半山腰恰巧路过呢?眼前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却能拥有如此高的轻功,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看衣服穿着,应是某族的家族服饰,青月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人。
她虽心有疑惑,只是他不愿意说出实情,便也不再勉强。
青月:“哦。”
白时尧见青月不再追问,才提议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青月看了一下周边地势,只见他们现下呆的地方处正处于崖谷的最低位势,此地四面环山,想要出去,就必须还得再从山底爬上去,就算他们轻功再好,可爬上去也非一朝一夕之事,何况他们还不一定有这个实力。
思索再三后,青月同意先找个干燥之处落脚。
经过一夜的雨水洗礼,身上还穿着未彻底干透的衣衫,又处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密林之中,更觉寒气逼人,极其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