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过的七月镇,气候温和,湿润舒适,突然来到沙漠地带,一行人不是很适应,就这早中晚的气,温差就差了十几度,早上启程时还有些凉爽,大伙都加了一件长袍在身,走了一段路程,到了中午时分,气便越来越热,让人心里不免聒噪起来。
几人又脱去外袍,挂在了骆驼身上。沙漠里几乎没有绿植,所经之处都是一座座的大大的沙丘,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沙子里,时不时的向前望一望,有时能看到前面漫无边际的黄沙,有时也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高沙丘,这些沙丘最高时能高达三丈多,可以完全遮挡住前面的事物。
走在最前面的是那日调戏匪徒的男子,名叫平瞿,他自告奋勇的跑到前面领路,是领路,其实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李卓言之外,都不识路,他只是按着李卓言所指的方向在前探路,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到沙漠,对这里的一切风险应急完全没有经验,必须要有一人提前探晓前方状况,而李卓言也是依据藏宝图上可以走的两条路线,选择了这条路,大路易招贼,越多人知道,就越不安全,所以走这条路也是为了险中求胜。
平瞿一步步的艰难的走着,炎炎烈日,照的他睁不开眼,额头脖颈处,也挂满了汗珠,他有些口干,举起羊皮水袋稍稍抿了一口,沙漠水源稀缺,每一滴水都倍感珍惜,所以他只是喝了一点点来缓解一下干燥的喉咙,喉咙得到滋润,心神也畅快了许多,他大叫了一声“舒服”!
正在他放下水袋的瞬间,远处一片黄沙猛然飞起,朝着他们这边飞速旋转而来,他大吃一惊,叫道:“沙沙尘暴!”
他边叫着边往回跑,他距李卓言他们有百米之远,虽距离不是很远,但在这空旷的沙漠里,再伴有风沙呼啸之声,要把话传过去却很难,他脱下长袍缠在胳膊上,用力挥舞着,警示后边人不要在往前走了。
此时沙尘暴扬起的一些旋风已经到了他们眼前,李卓言一行饶视线被黄沙遮挡,但模模糊糊还能看清一些,,见他朝这边跑来,便知道情况不妙,李卓言赶忙招呼其他人,让他们向刚才走过的那个沙坑走去,那个沙坑前方有一座高沙丘挡着,还可以抵挡一些风沙,兄弟们闻言,扯上骆驼,慌慌忙忙的朝沙坑跑去。
青月以袍身遮面,也艰难的朝那里走去。
沙尘暴马上就要过来了,其他人也已进了沙坑,平瞿离他们还差不足五十步,他连跑带摔的拼力向这边跑来。
李卓言一直在沙丘顶部准备接应他,风沙越来越大,刮得李卓言嘴里喉咙里,都是沙子,此时李卓言已经叫不出声,沙尘暴伴着龙卷风马上就要刮到这里,他在书中看过,龙卷风可以把一切东西卷入空中十几丈高,待风停了之后,那些东西才会从空中落下,可也已经不知被刮到了何处,若是人被卷进去,那只有死路一条,只是这最后的几十步,平瞿却越走越艰难,中间又有几次跌倒,已经来不及了。
刹那之间,李卓言飞身扑了过去,一把拉起他,把他甩进了沙坑。
沙尘暴从这片区域咆哮着扫了过去,扫过之处,又多出了许多沙丘。
沙丘底部的沙坑里,一群饶身躯也被埋了半截,他们立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沙石。
青月起身望了望又高出一丈的沙丘,心中不禁凉了半截,刚从这里爬上去,用了七分的力气,现在又要再次爬过它,心中不免有些绝望。
她正拍打着发丝里和脸上的沙子,忽听一人开始哭泣。
众人不明所以,转身过去,只见那人正坐在地上抽泣着,他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在些什么,脸上的沙子被泪水浸湿了一片,被和成了沙泥,脸上几道花花的黑沟,不仔细瞧,根本认不出这人就是平瞿。
“怎么了,哭什么?”,青月问起。
“大人他他”,他指着沙丘顶部吞吞吐吐的道,嘴里裹着沙子,什么也听不太清。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见他哭得这么伤心,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大伙向四周看了看。
“是大人,大人不见了!”,一人慌忙的叫起。
青月转头也看了看,确实其他人都没少,唯独李卓言不在。
还未等他再问话,有人已经上去扯住了平瞿的衣领,摇晃着他的肩膀问道:“大人呢?你清楚,大人在哪里?”
一群人围着他站成一圈,急切的等着他的回答。
他嘴里被灌了一嘴的沙子,已经在尽力了,但他口腔内部被沙子磨出了血,那血伴着沙子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惨不忍睹!
“快给他水,先让他把沙子吐出来!”,青月喊道。
话毕,一人抛过来一个羊皮水袋,平瞿接下,举起猛灌了一口,水在嘴里打了几个圈,然后又吐了出来,此时嘴里已经干净许多了。
他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大人刚刚在救我时,被埋在了那里”,他又指向了那个方向。
“什么,你大人没下来?”,问话之人名叫李岩,显得有些焦急,他也跟了李卓言十年之久了,听到李卓言没下来的消息,几乎崩溃了。
旁边几人也慌了起来。
“据沙尘暴所到之处,会把人抛向高空,不知会跌到什么地方,大人会不会”
“不会,大人吉人自有相,肯定不会的”,话之人已经带有哭腔。
“可是,那可是沙尘暴呀!呜呜呜!”,这人终于没能憋住,开始呜咽起来。
青月内心也是很担心,但表面还算镇定,现下这种情况不能自乱阵脚。
“我们先上去到大人失踪的地方找一找,大人智慧超群,又怎会任一个沙尘暴摆布呢?”青月提议。
闻言,这群手下才算回过神儿来。
“对,不管怎样,先找一找再,万一还有希望呢?”
罢,一行人开始向沙丘顶部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