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经历完全可以写成一本《草根是如何翻身的书。起于微末,身附黄龙,自微末便一路辅佐当朝皇帝,拉大旗,灭强敌,立燕国,驱异族,收失地。解马登山之难,破漠城之围……
数次救皇帝于危难之间,享从龙之功。被封留安侯,尊为“大燕计师”,紫燕阁二十六功臣排名第三。深得皇上恩宠。
可他就算是在外面再牛13,可在家他也只是他儿子的父亲。儿子不爽,若真是不理他,他还真没办法。
他故意放重了脚步,走到廊亭尽头,看着已经快要赶上自己个头的儿子,轻咳两声:“忌儿,身体好些了吗?”
长孙忌明显没有注意到有人来到他身边,听到旁边有人说话有些愣神。扭头来平平淡淡的看了一眼长孙廉奕,便又扭回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半空。
“身体好些了吗?”
“你看这漂浮在半空的尘埃啊!无拘无束。多好。”
“我知道你心有怨恨,但你必须要懂得接受。因为你是我长孙廉奕的儿子。这是你的责任。”
“真羡慕它们,没有什么牵绊,自由自在,漫天飞舞。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住它们。”长孙忌面无表情,平平淡淡的说着。
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长孙廉奕微微皱眉喝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一点作为男儿的气概吗?我知道你不愿意同意这件婚事,可陛下赐婚,还能违抗圣命吗?”
阳光透过云层将阳光洒在湖面上。微风吹动湖水,泛起阵阵波澜。使得倒映在湖面上少年的脸庞上下起伏。
长孙廉奕叹了一口气,语气也随着软了下来:“若这点耻辱你都受不起,又如何成大事。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呵,好。既然为了我好那就让我自己做决定。我不需要你为我安排人生。”
“你自己决定?好,等什么时候天下人谈论你,不说这是留安侯长孙廉奕之子长孙忌的时候;当什么时侯天下人谈论我,不说这是留安侯长孙廉奕而是说长孙忌之父的时候。我就让你自己决定。”
长孙忌扭过身子,仰视着这个高自己半头的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在不久的将来会有那么一天的。”
“好,我等着这一天,不过在这之前,你就好好的听从我的安排。”
“哼”,听到这话,长孙忌冷哼一声,跃过长孙廉奕向远处走去。
看着长孙忌渐渐离开的背影,又扭头看了看在阳光照耀下浮现出飘在半空中的浮尘。
长孙廉奕伸出手掌接住飘在空中的浮尘,轻笑道:“那有什么无牵无挂,自由自在。你想要的那种自由,只要活在世上就不会拥有。所谓浮尘,不过随风而动,但终究被困于风。”
说罢,手掌覆面,甩了甩宽大的衣袖。顿时,空气中尘埃形成以肉眼可见的波动,如水中波纹上下流动。
待长孙廉奕衣袖放下,四周传来“咔咔”的镜面破碎的声音。再细看周围空气里再无一丝肉眼可见的东西漂浮在半空。
…………
长孙忌推开房门,走进房间。入目便是一张上好檀木雕成的桌子,上面胡乱的放着几张宣纸,桌边放着一枚宝砚,旁边搁着几只毛笔。
左边是捆好的纱帘。跃过纱帘便是里屋了,里屋放着一张雕满鱼虫的卧榻,上面放着繁华细腻的云罗绸缎。
右侧放着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使着房间里顿时充满着博学多才的气息。
左侧放着一面铜镜,质地厚重,镜边雕刻着铭文。
再向里便是卧榻,这两者之间的墙壁上挂着一把弯刀,刀鞘外侧包裹着上好的皮料,上面镶嵌着一个菱形宝石,在光线的照耀下,尽情的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长孙忌走到铜镜面前,看着镜中人,挺鼻薄唇、面如冠玉、仪表堂堂。虽然只有十六岁,但足可以看出是位风度翩翩的浊世公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眼中有些阴翳,加上挺翘的鹰钩鼻,让人感觉有些阴沉。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了,但孙忌还是感觉有些不习惯。没错,就是孙忌。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心脏破裂后竟没有死,而是穿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成为这长孙侯府的长子。
尽管这个身体要容貌有容貌,要身份有身份,但要是孙忌能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一个普通人。
尽管来到这里只有一天,但他还是认出了这里。因为太熟悉了。这里便是孙忌未死之前所梦到的那个世界。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只是建德二十三年,老皇帝还未死,战争还没有开始,孙忌梦中所看到事情还未发生。
而长孙忌这个人,作为将来近四十年所发生的事情的目睹者,孙忌是记忆深刻。如果将这个世界将来要发生的事拍成一部电视剧的话,那么长孙忌绝对是反派一号。
抢走玄海和尚从小青梅竹马的妻子,引起江湖纷争,挑起夺嫡大战……不过,最终却落了个满门抄杀。
孙忌梦境破碎的最后一刻看到那个被砍头的中年人便是将来的长孙忌。
可当孙忌重生在长孙忌的身体上,站在他的位置上思考。却发现他这个反派也太可怜了。侯府世子当的好好的,结果皇帝赐婚,令凌安公主下嫁于他。
平白得一美娇娘,这本是好事。
可这凌安公主自幼受已经去世的太后影响,尊佛之心甚重。平时有了空闲便向相国寺礼佛,和相国寺的一个小沙弥玄海结识。随着两人的不断长大,一来二去,便生出了情愫。
她已有情郎,得知被父皇赐婚,凌安公主自是不愿。可胳膊拧不过大腿,无法改变父皇命令的她选择和命运抗争,偷偷和情郎相聚,并在昨晚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了情郎。
可没想到自己将来的丈夫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公主还没娶到,便得了一柄帽子的长孙忌自是悲愤愈加,一口热血就吐了出来。在这精气神削弱的时候被孙忌夺了舍。
当时,孙忌意识还未清醒,只是嘴里呢喃着“走,走开。”被亲卫误解成命令,将他带走。
孙忌有些苦笑,亲眼目睹自己戴了帽子,还落荒而逃。自己可能是捉奸第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