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画丝毫没有睡意,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射进的点点阳光。
眉头紧锁,心中不乏有着深深的疑虑,回想起自己那日倒在床上的情景,每次心疾发作的时候都会感到一阵剧痛,而上一次似乎只是头晕目眩才倒下的,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啊,还有自己的梦,是怎么回事……
这时,窗外的天一点点地暗了下去,乌云慢慢地爬了过去,把炙热的太阳挡在背后。
沈墨画一愣,联想到自己的梦境,不由大骇。
此时,惊恐刚刚出现在自己的心头,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沈墨画立刻调整心情,窗外的大雨瞬间停息,转眼间,一轮灿烂的明日再次高挂天空。
这是怎么回事?
门再次被推开,沈姐走了进来。沈墨画呆呆地看着她,直觉告诉她,她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自己的能力。你现在可以改变天气,但是,无论你将来的能力有多么强大,你甚至可以按照你的心情任意变换天气,也可以轻松地让天气在你规定的那个日期出现,但是,你永远都无法改变的,是日夜的轮回往复。”沈姐也不含糊,开门见山,“你很聪明,这一次,你的晕倒并不是因为你的心疾,而是因为你刚来的时候给你注射的特殊药水,凡是有这种特殊能力的人,在注射了药水之后都会陷入不同程度的昏迷,并有可能危及生命。至于你……”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沈墨画,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意料之外,“倒是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刚开始,我只是以为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才入得了主子的眼,没想到,你居然是……”
天下之主,宙斯。
沈墨画紧紧地盯着她,她却突然笑了,平静地止住了下面的话,“……呵,差一点儿违反了主子的命令,主子吩咐,绝对不能透露任何关于你身份的消息。”
不顾沈墨画吃惊的神色,沈姐面色不变:“你只需要记住,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人是一个整体,而你,只是一个个体,终你一生,将不会有任何伙伴,但是,在你活着的时候,你这一生,最多只有两个支持你的人,而其他人,即使刚开始支持你,以后,也会背叛你,或者,先你一步死亡。所以,不要相信任何人,你的今生,只能靠自己了。”
说着,沈姐再次转身离开,一脚跨出门槛后,她微微转头,最后留下了一句话:“你的生命,已经遭到了药物的威胁,随时可能有死亡的风险,主上吩咐,每个月的月底,带你去接受一次治疗。”
不待沈墨画答话,沈姐悠悠的声音透过宿舍的门传了进来:“你不是一个人。”
如同天雷轰顶,打碎了沈墨画最后一丝侥幸。
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因为,沈墨书。
她那年幼的妹妹,还需要她的照顾。
那个唯一一个相信她的人,那个唯一一个相信了她一生的人,一定是她吧?
不是……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吗?
但是,另一个信任她的人,会是谁呢?杨芝,云归?还是……另有其人?
门再一次被推开,杨芝和云归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边发呆的沈墨画。
“沈姐姐!”“画儿!”沈墨画木然地回过头,看到了两个人惊喜的脸。
“有没有事?”杨芝跑过来摸摸沈墨画的额头,摸摸垂在身侧的手,感觉到温度正常后,才舒了一口气。
沈墨画是在夜里被人秘密送回来的,她们也是第二天早晨醒来后才发现,虽说沈墨画的温度已经回归正常,但是却仍旧昏迷不醒,她们急匆匆地去找沈姐,但是,三天前听到沈墨画病重的消息时还火急火燎赶来的沈姐,却连见都不见她们,只是叫工作人员转告她们:“不要多管闲事,沈墨画已经没事了,过几天就会醒过来,这一次她心疾复发,病得有些严重。”
杨芝还要问什么,云归却已率先把她拉走,看着云归皱眉的模样,杨芝也识趣地不再开口。
沈墨画以前也不是没有心疾复发过,而且都是她们照顾着沈墨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心疾复发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心疾复发的话,似乎并没有发烧这一说。”一直沉默着往前走的云归,突然地说了这么一句。
“嗯,的确没有。”杨芝垂下眼睑,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不对。
“那么,姐姐认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云归笑着看向杨芝。
“我不知道。”同样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杨芝,怎么可能知道沈墨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反正,这并不是我们认为的普通的疾病。”
“姐姐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被注射过药物呢?”
“药物?”杨芝一愣,随后仔细地想了想,点了点头:“我也不记得了……似乎是有几个人把我带到了一座白楼里面,然后给我打了一针……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进来的每一个孤儿,都被注射过药剂,虽然什么药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的体内,一定有一种只有‘他们’才知道的药,而且,这种药的副作用是什么,开始有作用又是什么症状,或许也不是一般发病的症状。”
“你是说……画儿就是这种药物致病?”杨芝不傻,反应了过来,但很快又自己否决了,“不对啊,你不是说我们都被注射了药吗?为什么我们不发病?”
“我们的确都被注射了药,但是——”
“是不是同一种药,或者,我们是不是同一个体质,这就不知道了。”
杨芝对着沈墨画嘘寒问暖,而云归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冬天的晚上来得早,所以现在虽是下午时分,但是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方才还算晴朗的天气,现在却已经开始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按道理,现在是冬天,再怎么说也该是下雪啊。
她又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脸上写满了迷惑的沈墨画,回想起下午变化异常奇怪的天气,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今天所有的天气变化都是沈墨画引起的。
“怎么下起雨了?这都快过年了,也不下点儿雪啊。”杨芝看了看窗外,雨水滴落在窗户上,噼里啪啦,不由得轻声抱怨了一句。
“你甚至可以按照你的心情任意变换天气,也可以轻松地让天气在你规定的那个日期出现。”听到杨芝抱怨的沈墨画,突然就想起了沈姐的这一句话。
意思是说,她现在无法做到的事情,将来都有可能会随着三天前的晕眩感,一个个地进入她的身体吗?
“马上就会下雪了。”不知怎的,这句话脱口而出。
看着杨芝投过来的疑惑眼神,沈墨画连忙再次开口:“我是说,马上就过年了,这几天天气又这么冷,肯定会下雪的,今天下雨应该……只是意外吧。”
话说一直在听杨芝说话,差点儿就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朋友。沈墨画看向云归,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云归,你……的眼睛怎么变了?”话到嘴边,硬生生地拐了个弯。然后,她又看到了云归一向扎成小辫的头发竟披在肩后,嘴唇抖了抖,却是把疑惑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只觉得心底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直觉告诉她:在她昏迷的日子里,云归一定是收了什么刺激,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我?”云归一愣,手指不自觉地摸上眼睛,她走到门口的镜子旁,打量着自己那双眼睛,下垂的眼睫毛开始往上翘;黑色的眼眸透出了红色的微光;眼角微微向后斜,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成了一双妖媚的狐狸眼。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不过是眼睛稍微变了变,也不妨碍我看东西不是?沈姐姐不用感到奇怪。”她回头,眼中红色的微光随着灿烂的笑容加深了颜色。
沈墨画一眼看到了云归眼中的红光,不由得一阵惊惧,莫非她也拥有了和自己一样杀人的能力?她和自己一样,也不是普通人么?
但是,过了很久,预料之中的痛楚并没有传来,沈墨画才暗暗地放下了心,看来不是杀人的啊,这样也好,她并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拥有这种奇异的能力。
有时候啊,人们都妄想着做一个拥有超能力的超能力者,但是,而当真正拥有了超能力的时候,其实,最渴望的,不过是做回一个普通人罢了。
看到沈墨画的疑惑,云归虽然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她是知道沈墨画情绪激动时双眼泛红光能杀人的令人惊恐的能力,恐怕,这也是当初那群男人避她如避鬼神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吧,当她发现自己眼中的红光时,大着胆子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看,但却丝毫没有什么感觉,或许是别的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