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侠的机关之术可谓冠绝天下,在下自然不会冒险去闯。再者说,想要请李公子赏光前去听安涯一叙,自然不能用硬闯这种手段,否则岂不是太失礼数?”
“怕就怕温教主是要给李某来一个先礼后兵。”李梦晨道。
温良侯微笑着摇摇头,道:“李公子,你尽可放心,在下不但不会硬闯,在下连下毒偷袭这种事,也万万做不出来。不过李公子,在下想和你赌上一赌。”
“赌什么?”
“赌命。”
“谁的命?”
“柳绝烟的命。”
听到柳绝烟的名字,李梦晨心中一凛,怒道:“果然,柳绝烟是在你这狗贼手里,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李公子先不要激动。若是在下无法在陈大侠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李公子请到听安涯上,柳绝烟我自然会派人放回来,但是如果在下能做到。”温良侯伸出折扇指着李梦晨道:“那李公子就在听安涯上,金玉郎金教主的墓前自刎谢罪,以慰其在天之灵。”
提到金玉郎的名字,温良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黯淡。
李梦晨心中有些疑惑:如今的自己可以说没有丝毫自保能力,温良候非要用这种方式对付自己,而不是直接派人杀掉自己。
温良候没有看出李梦晨心里的疑惑,问道:“怎么样李公子?你敢还是不敢?”
“好,我答应你。”李梦晨道。
“李大侠,你...”陈平权紧张道。
“陈大侠,不要再说了,李某心意已决。再者说,如果李某真要是被他捉到听安涯去,李某是死是活,不也只是他一句话吗?”李梦晨十分冷静,仿佛赌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性命。
“好,李公子回答如此果断,也不枉是一代英杰。虽说血海深仇,不得不报,但若是等李公子真的到了在下的听安涯,在下定要先请李公子喝上一顿上好的酒。”
“不必了,温教主的酒,李某人怕是没资格尝。”
温良候微微笑了笑:“那不如这样。不论李大侠赢或输,柳姑娘在下都会放了,也不枉与李大侠相识一场。”
李梦晨听到这句话,先是一阵沉默,接着问道:
“温教主,李某问你,柳绝烟现在如何?”
“李公子放心,柳绝烟现在正在在下的听安涯上。在下知道她是李公子的好友,但与几年前的李公子与我义父的那一战并无干系,所以在下并未为难她。而且,在下也算不得囚禁她,她只要不离开听安涯,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李梦晨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既然赌约已定,那在下也该前去准备了,李公子保重,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温良侯长作一揖,转身便要走。
“慢着。”陈平权道。
温良侯转过头,奇道:“在下和李公子的赌约已然定下了,陈大侠还有什么事吗?”
“温教主,你和李大侠的赌,俺肯定不去干涉。只不过俺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么事?”
“这赌要持续多久?若是温教主十年之后再来擒李大侠,俺也不可能一直在李大侠身边,那这赌还算数不算数?”
李梦晨心道:多亏了有这表面豪迈粗狂,但是却足智多谋的陈平权在这。自己刚刚一心只担心记挂着柳绝烟,没有细心琢磨,若是没陈平权出言提醒,自己怕是要落在温良侯的阴谋之中。
“三天。”温良侯道。
“三天?”陈平权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是惊讶。
“不错,在下就只要三天时间。若三天之后,在下没有成功,那也算在下输,柳绝烟柳姑娘在下也自然会派人送到断天谷。”
这一路至少要有一个月路程,李梦晨如今身体虚弱,怕是二人行路要更慢一些。李梦晨无论如何也未想到,温良侯说只需要三天时间,便可擒住自己,难道是他已经有了对策?
“李公子,咱们别过。”温良侯道,说完便转身离开。
陈平权关上门,回过头,发现李梦晨眼神有些黯淡。
“李大侠,这柳姑娘是谁?李大侠为何如此看重她?”
“只不过是李某一个朋友罢了。”
“李大侠如此担心她的安危,应该是李大侠的好朋友吧。那这次的赌,咱们可万万不能输。”
李梦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柳绝烟落在奉天教手中,虽说温良候保证会善待她,但是自己仍旧放心不下。
李梦晨知道这场赌自己胜的几率微乎其微。如今自己功力全失,奉天教高手众多,就算自己身边有生死判七贤陈平权保护,恐怕也赢不得这场赌。
李梦晨之所以答应温良候的赌,是因为只要能救出柳绝烟,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也可以。
陈平权看出来李梦晨的情绪有些低落,知他大病初愈,怕他太伤心又伤身体,便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李大侠,你好不好奇俺是什么时候布的机关?”
李梦晨其实心中原本就有些奇怪此事。甚至当陈平权跟温良候说他在屋内布满机关的时候,心中怀疑陈平权只是诈他。
这陈平权到屋里仅仅只是转了转就出去了,又哪里来的时间布置机关?更何况自己也在屋内,若是他布置了机关,自己怎么没发现?
陈平权这一问,李梦晨心里的好奇心的确被挑起来,但仍旧说道:
“李某知道,这种技巧手段属于不传之密。”
“害,什么传不传的,这怕什么?李大侠,听俺跟你讲。”
陈平权在门前蹲下,两只手指向前,用指甲小心挑起一样东西,向回一拉。
李梦晨这才看清,这门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极细极细的丝线。这丝线无比隐蔽,放的又极低,若有人迈步进来,几乎无法发现。
“李大侠,此线产自西域,名为‘玄丝’,乃是俺们南阳机关术一门的至宝。你别看这丝线又细又软,但却极其锋利,如同飞刀。若是有人以极快速度闯进来,定会吃不了兜着走。这小小一扇门前,俺足足布置了七道。不只是门,就连窗前俺都布置了。”
李梦晨仔仔细细盯着陈平权手中丝线。这不起眼的细线竟然有如此威力,出乎李梦晨意料。
“不止这些,李大侠。你看,这丝线通往哪里?”
李梦晨饶是眼力非凡,但仍旧要聚精会神的看,才看得出这玄丝连通去向,尽头都连接着陈平权随身带着的大箱子。
“这玄丝若拦不住敌人,只要这玄丝一断,箱内暗器必当触发,数十支箭立刻射出。来犯的人,多半直接被打成了筛子。”
李梦晨心中暗暗惊叹,这陈平权的机关术果然是名不虚传。
“嘿嘿,李大侠,陈平权能加入生死判,靠的就是这些功夫。至于这次的赌嘛,李大侠,俺有个对策。”
听到这句话,李梦晨赶忙道:“什么对策?”
“咱们来他一个按兵不动,以逸待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