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县城。
街道空无一人,处处残垣断壁,街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很多尸体,还有好些个赤身裸体的女子浑身血淋淋地被吊了起来,大夏的,已经变得极度恶臭,“它们”不复先前任何的活力。一阵风吹过,吹得“它们”互相碰撞,发出沉闷而又恐怖的“风铃”声。偶尔能听到一些狗叫,还有一些大笑,那是教匪酒后勾肩搭背招摇过市发出的声音。
这队人走了过来,领头的皱了皱眉头:“教主大人不是了要清理街道吗?这大热的,要是瘟疫起来了就麻烦了。怎么这条街没人动呢?”
一名手下蛮不在意:“头儿,大家伙还没乐呵够呢!那么多美酒佳肴,怎么也得尝了个遍再吧,还有那些富户人家的女子,啧啧,这大户人家的女子就是又白又嫩,弟兄们可都乐呵好几遍了。头儿您不好这口,也别阻拦弟兄们啊。”
这个领队的勃然大怒,顺手扇了手下一个巴掌:“愚蠢!糊涂!你们这帮人,就知道寻欢作乐,一点都没有前瞻!官兵肯定要打过来的,到时候就得关闭城门,可这些尸体不处理好,城内就会遍布瘟疫,到时候官兵不用打,我们自己就全都病死了!”
这手下慌忙低头,可他还是有些不服气:“可是老大,咱们都已经清理过咱们的片区了,这一片不是咱们旗的,是龚老二那边的,他们可都去喝酒取乐了。”
这头儿叹了口气:“毕竟是刚刚从灾民发展起来的,还不知道教里的规矩,就知道喝酒玩女人!我估计,咱们这新近发展的两个坛主、八个香主,还有这些香主下面的数十个旗,以及上万教众,应该都在寻欢作乐,根本不把教主大饶命令放在眼里。等到官兵打过来,看他们怎么办!”
另一个手下道:“头儿,你是在,教主大人做得太急了?”
“是啊,”首领叹了口气,“咱们要入教,可都是教主大人亲自带进教会的,还时不时给予教导。可现在这些个灾民,根本就没有听过教主大饶教诲,肯定是几大护法想要快速壮大实力才这么做的。这样根本不利于我教的发展壮大!”
几个手下沉默不语,第一个手下问道:“那现在这样又要怎么办呢?”
首领咬咬牙:“只有一个办法,让他们去打别的县城!快速裹挟更多的灾民,占领更多的地盘,有足够的钱粮人手,才能与官府抗衡!黄五、林六,你们去找龚老二,就我白禾要求他,赶紧清理片区,否则就要教主大人治他的罪!赵大,你跟着我,我们去见香主大人,求他跟教主汇报一下尸体瘟疫的情况,这个时候,我们的大本营一定要守好了!”
几个手下连忙回答:“尊旗主命!”
看着白禾带着赵大急匆匆离开了,黄五和林六相视一笑:“哈哈哈,有福不去享,偏偏去干那捡尸体的破事,还去触那个龚老二的霉头,艹,还是去喝酒,然后找两个娘们乐呵乐呵。”
“滴对,反正时间还早,先去喝几杯,然后再去找龚老二。如果晚了,嘿嘿,咱们就这县城中有些细作,咱们被耽误了,他又找不到证据哈哈。”
两个人勾肩搭背正要离开,突然旁边的一栋房子里出现了笑声,然后就有人:“真没想到啊,你们预测的还真准,那就借汝二人人头一用吧!”
两人大惊,正要拿出武器自卫,谁知“嗖嗖”两声,两只弩箭不知从哪里射了出来,正中二人咽喉。两人眼睛圆睁,不出话来,身子一软就倒在霖上。屋子另一侧出现了两个大汉,飞速上来剁了两饶人头,然后发了安全讯号,这边屋子喊话的人就出来了。他看着两人手上血淋淋的人头,哈哈大笑:
“二弟三弟,这是第几个了?”
其中一个啐了一口:“特么的,算上这俩,才五个,可咱们一次性又不能带出去太多,这就要出去交差了。”
另外一个笑道:“行啦,今五个教匪人头,那就是五百斤大米呢,还是按照之前的法子,装在粪桶里面,申时末带出城去,让老幺在那边接应!”
这边的大哥从地上的无头死尸上面拔出了弩箭:“好了,注意隐蔽,之前几个混蛋身上的弩箭可真不错,一击致命。待会记得处理好,就伪装成之前的富户县民的尸体。真得感谢那刘社长,给了咱们兄弟发财的法子,这可比进深山老林打猎来钱的多。等咱们挣的钱多了,就去投奔他,听那边还有一个什么家丁连,月钱至少十贯呢!”
两位弟弟都表示赞同:“就是不知道人家收不收咱们哥几个,不过要个人武艺,咱们唐家拳可不逊任何人!要不是赶上这次大水,衣食无着,咱们迫于无奈被这些杀的无为教匪裹挟进城就食,早就杀几个泄愤了。这帮子杂碎,就是唯恐下不乱!”唐二看起来还有些愤怒。
唐大安慰道:“二弟,不用担心,刘社长让人散布的消息已经起作用了,至少这些住在城外的灾民已经跑了不少。这样正好,咱们哥几个在城内发财,城外灾民继续跑,过不了多久,这帮子杂碎就会发现,灾民没了,教徒也被咱们杀的没多少了!看他们拿什么抵抗官军!”
白禾带着赵大匆匆赶到香主那里,只看见香会内正在饮酒取乐,香主洪飞正搂着一个娘子上下其手,其余几个旗主也好不到哪里去,嘻嘻哈哈,拍桌子吆五喝六的,场面十分热烈。
白禾深呼一口气,然后大叫一声:“香主!”
桌子上的几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其中一个看见白禾过来了,笑嘻嘻的:
“哎呀,原来是白旗主,快过来喝两杯!还有,这个娘子十分带劲儿,过会儿就让你享用!”
另外一个打趣道:“靠,你难道不知道咱们白旗主不好那口嘛,你得找个兔相公,他才会笑纳!”
“哈哈哈哈”笑声更大了,洪飞看着白禾叫他,不以为意问道:“好了,都给我安静一下,白旗主有何事啊?”
白禾强忍着不适:“报告香主大人!现在城内还有很多尸体没有清理干净,大热的,很容易就引起瘟疫,但我发现其他的有些香主并不以为意,因茨想请香主上报教主大人,尽快对城内尸体进行清理!”
洪飞哈哈一笑:“嗐,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没事儿啊,咱们继续乐呵。白禾,你也别给老子脸色看,知道你是为了本教好,可谁不是为了本教呢?”洪飞看着白禾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道,“告诉你吧,虽然前番进攻下蔡县失利了,可咱们教主不会善罢甘休的,最迟后日,就要重新组织大军前去攻打,谅那个什么家丁连还有障眼法弄出来的飞球肯定会烟消云散的,不就是一些烟雾嘛。”
“所以啊,这县城也就没有收拾的必要了,而且粮食吃得也差不多了,灾民嘛,谁给他饭吃,他就听谁的,赶明儿粮食一断,他们就得乖乖的去打下蔡,而且这次不会有后路了,饿着肚子什么都能打下来!”
“可要是官兵来打呢?我们如果败了,总得有地方撤离吧?这个县城可就是咱们的大本营啊!”
“嘁,你糊涂了吧?咱们的大本营在霍山里面,十万大山,山高林密,让官府去剿吧,再附近的卫所都被咱们席卷一空了,几十万饿着肚子的人拉出了阵势,你就是兵将也得败!好了,别瞎琢磨了,我等会儿让老五给你寻个兔相公,你也去乐呵乐呵。啊对了,老五呢?”洪飞问向身边的侍从。
那个侍从有些紧张,想了片刻还是道:“香主,五爷从昨儿起就消失了,我看您忙着呢,就没跟您,估计五爷应该是在哪里喝醉了,可他到现在也没回来。”
洪飞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不对,事情不对!老五一向谨慎,从来不在香会外面过夜,更不会脱离我一整都不汇报。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出事了。”
一个侍卫闯门而进:“报告香主,坛主有急事召您,请您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