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不想看到自己开创的大明与大宋一个下场,是以处心积虑,筹划了胡惟庸案,趁机废除中书省和丞相制,直接由自己统率六部九卿。而这一边,以李善长为代表的的士大夫地主集团也不愿看到落在手里的权利就这么没了,是以创立了相社进行谋划。
双方在洪武十三年进行邻一次碰撞,皇权获胜,相权落败。相社的实际统治者李善长接手,蛰伏下来,筹划着下一步的行动。可是刚策划无为教起义,就被李之弘挫败再借乡试弊案企图煽动士林情绪,却又一次被李之弘巧妙化解。无奈之下只得派出人手,试探其政治倾向。
但是让双方都没有想到的是,来自未来的李之弘给了他们一个以外的答案。这就好比两个人吵架,吵得不可开交,实在没办法了找一个第三方为他们评理。甲,我有理乙,呸,无耻人,你那是歪理。甲乙异口同声、满怀希冀问,元芳,你怎么看?第三方云淡风轻摇头,你们都不对,理在我这里。
后世的史学家把这一视作大明法治时代的肇始,律令大明的先驱、导师、领袖李之弘在这一,向大明两个最为庞大的权利代表发出了史上最强音。
苟五也很幸运,他见证了大明蒸汽时代的诞生、工业化的诞生,也即将见证大明法治时代的诞生。当然,他还会进一步见证许许多多的历史,他的自传我的时代也成为了后世最受欢迎的畅销书之一。
参观完工坊,李之弘将朱标迎到了弘月招待所的字一号房。这里是按照后世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打造,梨木雕花大床,配上了大明的席梦思床垫和洁白的床单被罩松软的地毯,是上等的波斯货,踩上去一点声音也没有屏风、衣柜、橱窗错落有致,还有专门的盥洗室、茶歇室和会议室,一进门就被吸引住了。
“黄大人,叶大人,请移步会议室,下人们已经将茶水果饮备好。”李之弘恭敬的对化名黄齐的朱标和叶昌云道,“如果黄大人有意,可尝一尝我们新出的焦糖奶茶,鲜美可口,我那妹妹每都要喝上一杯呢。”
朱标微微一笑:
“好啊,我也来尝一尝这焦糖奶茶。李大人,你先就座吧。”朱标来到会议室,坐在了上首靠左位置。
李之弘口称不敢,请县令叶昌云先坐后,自己才心翼翼就座。虽然论官职,自己已经与叶昌云不相上下,但地君亲师的礼教不能违背,自然要先请自己的院试座师。
朱标喝了一口下人呈上来的焦糖奶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咦,这饮料果然不错啊,怎么做的啊?”
李之弘恭敬答道:
“回钦差大人,此物要烹制也极为容易。在锅中起大火,将白糖翻炒至焦黄状态,然后加入上好的黄山毛尖,再反复翻炒片刻,继续加大火,然后倒入新鲜牛奶,加热,最后将茶叶捞出,静置片刻即可饮用。”
朱标微微一笑,颇有深意道:
“不错不错,李大人果然涉猎广泛啊,少年有为,不过如此了。啧,本官品尝这焦糖奶茶,初一入味,感觉尽是奶香但略微细品,才发现其中茶之甘苦滋味。茶虽不过一两,然其为整杯奶茶奠基了灵魂,经过苦心翻炒,反而愈加精神,回味无穷。牛奶虽多,但仍要依附于茶之原味,否则就会落于下乘,只剩得腻、腥、臭之味。李大人是不是啊?”
李之弘心中凛然,急忙一行礼:
“上差的是。这就好比药材,好的药材必定是君臣佐使,用量妥帖,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缺,正如前元李杲在脾胃论中所言,君药分量最多,臣药次之,使药又次之。不可令臣过于君,君臣有序,相与宣摄,则可以御邪除病矣。”
朱标意味深长一笑:
“李大人这个比喻甚为妥当。不可令臣过于君,君臣有序,相与宣摄,则可以御邪除病矣,此言大善。可若是君臣失序,你认为又该如何?”
李之弘心中叽咕,怎么这个上差老是问这些敏感的话题啊?还有自己那座师,看起来好像也是十分想知道自己能有什么答案似的。他有些犯难,这种话可要考虑慎重啊,否则得罪人都是轻的,不准还得掉脑袋!
李之弘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朱标也知道这样的话题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所以他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李之弘道:
“李大全无妨,这里只有我们几人,出的你口,入得我耳,而想必叶县令也不会胡的吧?”罢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叶昌云。
李之弘没有办法,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之前在大学上党课的时候那位激情洋溢的老师所的话,是以轻松答道:
“回上差,下官认为,如果君臣失序,不外乎两种对应方法而已。其一,分散君材其二,增减臣材。增减臣材是路线问题,关乎意识形态君材的分散则是立场问题,事关生死存亡!”
朱标有些糊涂:
“李大人,这个意识形态是什么意思啊?”
李之弘一拍脑袋,妈呀,怎么忘了意识形态是特拉西搞出来的哲学范畴的东西,大明的人肯定是不懂的。“回上差,意识形态是事物的理解、认知,它是一种对事物的感观思想,它是观念、观点、概念、思想、价值观等要素的总和,这是下官在书九卷中的学习所得。”李之弘解释道,“而咱们大明也是有意识形态的,它集中反映大明的经济基础,表现出我们的思想特征。
大明的意识形态,就是以咱们陛下为代表的朱明、武勋、士大夫和地主这占据统治地位的饶思想的集中反映。前元则是以蒙古人占统治地位的四类人种阶级划分,大宋则是只有君与士大夫共治下,各个朝代都有他们的意识形态,不一而全。”
“那为何你认为这增减臣材是路线问题,关乎意识形态呢?”朱标颇有兴趣问道。
“因为无论如何增减,都是在保证了君材的前提下对臣材进行调整。大不了大明就走前元前宋的道路,因为大明与它们的意识形态是不一样的。可如果对君材进行调整,那就是生死存亡,周子亡于分封,东汉亡于外戚分权,三国时期曹魏亡于大权旁落,唐朝亡于藩镇割据,此皆亡于君权分散,所以,无论如何,君权不可分!”
叶昌云听到这里,已经基本确定了李之弘的政治倾向,他心里长叹一声,可又有些不服气问道:
“李大人,那么前秦呢?前秦可是皇帝大权在握啊,为何迅速分崩离析了呢?”
李之弘微微一笑:
“座师,且不刘邦项羽起事时,秦朝百万大军在防守匈奴和南越,中原腹地根本无兵力可防守即便是秦朝,二世也是把大权交给了丞相赵高,自己还被阎乐所杀,何谈大权在握呢?”
叶昌云又问道:
“所以你认为,君权应当无限集中?”
李之弘微微叹气:
“是也,但仅是奢望啊。咱们大明幸赖有陛下这样的真龙子,臣下曾经根据邸报统计过,洪武十七年九月十四到九月二十一日,仅仅澳时间里,咱们陛下受到了一千六百六十六份公文,合计三千三百九十一件事,合计每要批阅两百多份公文,办理四百件事情。上差请恕下官犯讳,陛下如此辛劳,敢问陛下百年以后,咱们的太子爷能够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朱标沉默不语,李之弘这是问到零子上了。他也赞同自己老爹的,皇权不可分,可权利与义务是挂在一起的,拥有那么多的权利,就必须处理那么多的事情。老爹从吃苦耐劳,饭量大精神足,自己的兄弟姐妹还特别多,可谓是什么都没耽误。可要是换作自己,能有那样的魄力?
“那又该如何?”朱标喃喃自语道。
“很简单,利用法治的力量,律令大明是也。”李之弘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