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听了吗?”蒋先看起来比较兴奋。
“听了啥?”李之弘看起来有些疲惫,但还是顾着礼貌勉强回应了蒋先。
“陛下准备让你在献俘大典上亮个相,给前来观摩的大臣和各国使节表演一下,再搞一次演习,好好震慑那帮人。”
“震慑个什么啊,庆州之战不是都知道了嘛。三千人全歼五万人,下闻名了都,还有鸭绿江边,吓得李成桂十万人动都不敢动还搞演习,知道炸药子弹和火铳的损耗有多贵吗?”
“嘿!你倒来劲了吧!”蒋先恨铁不成钢道,“陛下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唉,不是要违抗,只是,这么一亮相,我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在南下回程返京的路上,李之弘靠在马上,懒洋洋道,“我都已经预料到了,只要我前脚带着人去演习,后脚麻烦就来了。”
这一路上蒋先可兴奋了,一会陛下会给什么赏赐,一会儿李成桂攻下汉城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一会儿又毛集工坊下一步是不是要开发出更先进的武器。这嘴就巴巴的不停,吵得李之弘耳朵都磨出茧子了,他很怀疑,这个蒋先是不是深得李四的真传,准备来祸害他了。
“你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你怕个啥?”蒋先打趣道。
“哼,得亏不是你出名是吧?”李之弘瞪了他一眼,“我来问问你,我这一亮相,军中肯定要纷纷采购并装备。可是就凭我的财力,现在最多只能供得起一千人全副武装,还不包括训练损耗等支出,以及吞金巨兽特种排的费用。我现在身家大概三百万贯,扣除需要投入到产业扩大中的费用,我每年最多只能拿出一百万贯的利润来养兵。一百万贯最多养一千人,你兵部和五军都督府能养多少人?
到时候,兵部出不起钱,那些个将军勋亲眼馋了怎么办?他们都是一帮守财奴,拉屎揩完屁股还得嗦嗦手指头的那种,叫他们出钱,那比要他们命还难受。不出钱,又想要,那就只有明抢了。我特么一个的举人,七品巡按,我斗得了他们吗?到时候,今来一个公爵,从我这里讨走五十杆火铳,明来一个伯爵,从我这里再要走十只飞球,我还养个屁的家丁啊?”
“没那么夸张吧?”蒋先迟疑道,“那些人吃相再难看,也得注意影响不是?再了,你还有郑国公爷和永昌侯为你撑腰呢!”
“他们?”李之弘没好气地回了句,“要不是我给他们透露了辽东各处矿藏的位置,他们能跟我一条心啊?这帮人都是穷苦日子过得没法没法了,才跟着陛下一起起兵造反,两位已故的郡王和开国六公爵,除了凤阳的那位,其余七个哪一个当初没要过饭?要不是跟我合作有很多钱拿,他们能那么好心?还有你,你不也是一样?你替你伯父在我这里也拿了不少吧?”
李之弘向着蒋先撒了一通怨气,看着他颇有点委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
“其实我也知道,你真的很仗义了,我也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毕竟你也帮了我很多忙。而且那些勋亲吃相不会太难看,再不济,也有陛下盯着呢。陛下对我恩重如山,极其重视,他们就是想下手,也得看碟下菜不是?可是,我一贯是想闷声发大财啊,太高调了不是好事,我看好了,这只要进京,就有无穷无尽的麻烦等着我。”
蒋先颇为赞同道:
“有句话怎么来着?久旱逢甘露尚有人嫌啊。你这打了胜仗,出了风头,立了大功,嫉妒你和羡慕你的人都是差不多的,更别看你不顺眼的想要拿你开刀的。尤其是凤阳那边的,一直视你如心头之恨吧?”
“狗日的相社。”李之弘啐了一口,“老子迟早要把他们都揪出来,赶在那个老家伙自然死亡之前,好好问问他,怎么就跟我过不去呢?老子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对我?我可是记仇的人,于公,发动邪教洗劫霍山,这仇要报于私,凤阳乡试弊案我也还没过去呢。擅自用我的名字搅起那么大的动荡,这冠名权使用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我得好好跟他们算算。”
蒋先哭笑不得道:
“什么这费那费的,你还真是钻钱眼里面了。不过我喜欢,男子汉大丈夫顶立地,就要爱憎分明,这个仇,我帮定了。”
“报!”一个家丁从前方快马来报,“报告连长!得征虏大将军号令,全军再过一个时辰安营扎寨,露宿在前方十五里灵璧县郊外。”
这大军征讨北元的是二十万人,但是能够跟随冯胜一起回京的,只有五万人,这里面除了几位将军的本部兵马,就是参战部队的高级指挥官和他们的一些侍从,其余的回到了各自的卫所。不过李之弘和戚斌是个例外,他们的部队都取得了骄饶功绩,特许得以率领全部兵马进京觐见陛下,并参加献俘大典。
现在看着色确实也不早了,李之弘点点头,便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李之弘的毛集团的确不一样,即便是已经从北到南拉练了一千多公里,他们依然士气饱满,矫健的步伐、整齐如一的队列让跟在他们后面的军队羞赧不已。
“弟兄们,唱首歌啊,我来起个头。”李之弘看着自己的士兵极为宽慰,这支部队的口令、动作、标准都来自于前世那支战无不胜攻无不磕部队,他看着看着,就想起了自己当时在部队的回忆,不禁将自己融入其郑这支部队,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底气,在这个世界的腰杆子,不管别人怎么,只要自己掌握这支力量,听朱元璋的话,那么,就让那些公爵侯爵伯爵来碰碰拳头吧,看看谁的骨头硬!
他心情激动,带头唱起了改编版的大明军进行曲:
“向前!”
家丁们跟着一起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