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切的一切还都只是苏寂心中美好的幻想,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呢!
最关键的一点……苏寂貌似家底已经空了!
“我真是个败家子!”
苏寂无奈吐槽了一句,差点没忍住想抽自己。
“公子!”
苏寂还垂着头,沉浸在无限的懊悔中,却听见书房外传来了老管家苍老的声音。
“苏伯,怎么了?”
苏寂打开门,却看见苏伯站在原地踌躇不定,脸上写满了犹豫,几次张了张嘴却什么又闭口不谈。
“这个……”犹豫不定了良久,苏伯终于还是开口了,“老朽有一件事,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和公子说!”
“嗯?”
苏寂一头雾水,在他的印象里苏伯做事好像一直都是很干脆的,别瞧这老爷子一把年纪,做起事来却冷厉风行,什么时候这样犹豫过?
当初苏寂跟他讨要银子,把家里的钱都拿去讨好花魁时也没见他这样子。
苏寂虽然一肚子疑惑,但还是率先开口道:“先进来坐下,咱们慢慢说吧!”
“好!”
苏伯应了一声,走进书房。
苏寂这时候才注意到苏伯手里还端着两杯茶,他把一杯茶放到苏寂面前,端起另一杯饮了一口,这才又继续开了口。
“此时说来话长啊!”
苏伯首先就来了一句古朴的开场白,交代了故事背景的年代久远,随后,才说出来重点。
“公子可还记得,以前的苏家是什么样子吗?”
苏寂突然间听老管家说这事,不由得一愣,然后又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母亲都没有跟他提起过家里以前是做什么的,更没有说起过父亲的死因,只是每次说起,她都是极其敷衍地说了一句病逝。
因此,苏寂从小到大也都是以为自己家里以前可能是商户之流,后来家道中落罢了。
“哎,”老管家看苏寂一脸懵逼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想来也是,当年公子不过五六岁,后来还大病一场,怎么会记得呢!”
“那苏伯你给我讲讲呗!”
苏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表现出对自己家族往事颇为好奇的样子。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
“等等,很久是多久?您老别说是几百年前啊?”
苏寂满头黑线,苦笑连连,这开场白,是要从开天辟地讲起的节奏吗?
“咳咳,”苏伯老脸一红,干咳了一声,“公子你先别急呀!”
“你也知道,我一把年纪了,所谓老来多健忘,肯定得慢慢回忆,从头开始讲起苏家的发家史才能解释的清楚。你这么一打断,我很容易忘记要说什么的,况且……”
“行行行!”苏寂看着苏伯还在絮絮叨叨,连连举手求饶,“您老继续,我不打断了!”
这时候的苏伯与平日精神抖擞,眼神充满精明的模样相比,他现在的样子才像是个爱念叨的普通老头。
“那好,我公子你听老朽继续说!”苏伯见苏寂这个样子,也没有再絮叨,而是又说起苏家的往事。
不过这一次,他还是识趣的一下就直入正题。
“公子,你可还记得,有关于二十二年前隋国那场最艰难的战争?”
“魏国与燕国联合入侵嘛,这个我自然记得!”
苏寂对于此事当然不陌生,之前还和玄若讨论过呢,他又继续说道:“那场战争秦家可是最大的功臣呐!”
苏寂说完,也情不自禁的为秦氏一族的顽强与对隋国的忠诚感到一丝钦佩。
“那你可就说错了!”苏伯却摇摇头,明显不赞同苏寂说的这句话,“秦家虽然英勇,但却并非那一战最大的功臣!”
“哦?”
苏寂愣住了,听苏伯的意见,难道还有更为关键的人物或者家族挺身而出?但他也没听说过啊!
“那还能有谁?”
“你!”苏伯见苏寂有些不信,却面色不变地指了指他,爆出了一个颇为隐晦的真相,“我!更为准确的说,是咱们苏家,以及苏家长眠在祠堂的五十六位英灵!”
“啥?”苏寂惊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你说,我们苏家?”
“嗯!”
苏伯面色沉重地点点头,又继续说道:“哎,也难怪公子你这副模样!谁能想到,不过二十余年的时间,曾经在京都盛极一时的苏家,如今只能龟缩在洛阳小小的角落里。”
“盛极一时?”苏寂的脸上也不见了震惊,同样变得有些沉重。
他也不是傻子,苏伯既指出苏家当年是比秦家还重要的功臣,又曾经盛极一时,当时必然位极人臣。然而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明显是遭到了超出臣子地位的人物的打击。
隋皇?
苏寂脑海里突然蹦出来这个词,除了这一位,也没有谁能令一个顶级世家突然衰败成现在这样。
苏伯看着苏寂的脸色变幻了好几次,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继续开口说道:“想必公子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当年在京都,苏家与温家、秦家和周家并称为京都四大世家,享尽了荣华富贵。但是,二十二年前,却一切都变了!”
“秦家与苏家同为武勋世家,军中将领非苏即秦,二十二年前的隋国可还不像今天这般强大,宗师寥寥无几,大宗师更是一个都没有,同时面对魏燕两国的联军本来已经岌岌可危,偏偏先代隋皇下达了几个如今看来简直……简直愚蠢至极的命令,葬送了整个苏家军和大半秦家军!”
苏伯越说情绪越激动,提到先代隋皇,甚至用了“愚蠢至极”这个词形容,可见他对先代隋皇何其不满。
“但是,”苏寂看他情绪平复了一些,适时提出了自己的疑议,“就算苏家先烈为国战死,也不至于没落吧?秦家现在不就恢复元气了?”
“哎!”苏伯听到苏寂的这个问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如果,这一切都是隋皇故意为之呢?”
“这!”
原来如此吗?
苏寂暗自苦笑,也难怪刚才苏伯提起先代隋皇时,眼神中甚至闪过一抹淡淡的杀意,旋即又感叹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
他也是苏家的人,知道了苏家先烈们仅仅因为先代隋皇的故意使之而死于战争,心中难免有些悲凉。
“是呀!”苏伯的脸色也染上一丝悲凉。
“可是为什么呢?”苏寂忍不住问道。
“也许,是他感到了威胁吧!”苏伯提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猜测,“二十二年前,虽说军中非苏即秦,但实际上军中掌权最多的还是苏家,秦家那时还要弱苏家一头,苏家主帅,秦家副帅是常事。”
“也许这让先代隋皇感到了威胁,这才借敌国之手,将苏家弄得近乎灭门!”
“但,”苏寂这时候忽然抬起头,冷静地说道,“你也说了二十年前也只是近乎灭门,那还是留下了一些人,对吗?”
“确实,”苏伯点点头,“苏家最早从洛阳发家,我们现在住的便是苏家祖宅。直系旁系繁多,最终幸存下来的嫡系,就只是公子你这一脉了,余下的其他旁系,也猜到了先代隋皇的目的,要么改姓撇清了与苏家的关系,要么黯然卸甲,隐居乡野。”
“如果说二十年前的魏国入侵把苏家从京都一流世家变成了末流,”苏伯深吸了一口气,“那么,十三年前的那场灭魏之战则彻底令苏家无法立足与京都。”
“十三年前?”苏寂有些疑惑,“十三年前不是现在的隋皇掌权吗?他又有什么理由针对苏家?”
苏伯缓缓地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说道:“那时的苏家,已经算得上树倒猢狲散,又怎么值得高高在上的隋皇放在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