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岛镇警察局。

在暮色中，一座小平屋的门头上是一排发光字，刻着此屋的署名。

警局的大门敞开着，杜明径直走了进去。

“您有事吗？”

大门里面，左侧有个小办公室，还有个窗口，一位穿着制服的女警透过透明玻璃向杜明询问着。

“我来报案。”杜明如实回答道。

“好的，您稍等。我给你安排一下。”

美女女警快速地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便有一位警官走了出来。

“是您报案吗？现在可以说了。”

来者是位中年男警察，看起来显得有些干练。

杜明将照片交给了警官，然后说了事情的缘由。

警察拿到照片后也是为之一愣，像是定住了神一般。

“你是说，有人故意寄这张照片给你？让你故意找到这里来？”

“是的。”杜明答道。

“你说你并不认识照片上的人是吧？”

“对的。”

“好的，我想我明白了，你先在这上面签个字吧，我们备下记录。”

“好的，没问题。”

填完后杜明再次问道：“我想问问，林婉瑜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她吗？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这会警察开始戒备起来，就差拿铐子给他铐上了。

“不好意思，我按照照片背面的地址先去拜会了她母亲。”

“哦，所以她都告诉你了？那你还问什么？”

“不是，她并没有告诉我她女儿怎么遇害的，我就想知道的清楚些。”

“这和你有关系吗？”

“如果和我没关系，那这照片怎么解释？”

“那倒也是，这件事果真有些棘手。”

末了，警察继续道：“如果可以的话……”

杜明道：“我会在小镇逗留一些时日。”

“嗯，这样最好。”警察看了看纸面，然后继续道，“能把电话号码也填一下吗？方便随时联系。”

“哦，好的。”

最终杜明也没能从警察的口中探知到这个小镇上的林婉瑜的死因，因为警察说这属于刑事案件，不能告诉他太多。

……

开着车在小镇上胡乱穿梭着，最后他来到了一条街道上，将车停在了一家咖啡馆前。

屋脊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有一排发光字。

鹿神咖啡。

看着这店名，杜明不禁陷入遐思。

难道这小镇上的人的信仰是鹿吗？

否则干嘛取这么个小镇名，这么个店名，似乎都与鹿有关。

鹿在小镇上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呢？

咖啡馆前的营地很大，到处都可以停车，杜明惬意地将车随便停在空地上，然后方才悠悠地下车。

“欢迎光临鹿神咖啡。”

杜明刚一走进咖啡馆的大门，便响起了一个亲切温柔的女声。

旁边并无门童或者侍者，所以毫无疑问，这是提前录好的声音，然后通过看不见的躲在暗处的喇叭所放出来。

鹿神咖啡店内的装饰看着很舒服，颜色搭配很暖，店内的工作区域在正中间，是个大摆台，用吧台似的东西围着，工作人员就在里面工作，餐椅就在摆台外围，这样，顾客和工作人员全都完全透明化了。

店里此刻正播放着适合咖啡厅的音乐，店里有几个顾客正交谈着，桌上是咖啡和甜点。

店员正擦拭着餐盘和杯子。

“您需要来点什么吗？”杜明在座椅上坐下，这时走来一个侍者，是一位年轻的女侍者，看其年龄也不过二十出头，女孩面容姣好，长得倒有几分年轻时的徐若瑄，身材也是极好的。

“一杯美式，一个甜甜圈，谢谢。”杜明说道。

“好的，稍等，马上就来。”

这时从店外走进来一对父子，因为那大概是对父子，因为他们走路的气氛都迷之尴尬。

父亲看不出年龄来，穿着一身海军制服，胳膊中夹着帽子，男人的头顶则是一片地中海景象，所剩不多的毛发也稀松得很。

这对父子在杜明后面的餐椅上坐了下来，杜明正好可以亲耳听见他们的谈话。

“尊敬的好好先生，请问您今天要点什么？”

还是侍者在讲话，看来他们是老熟人了。

“还是老样子。”作为父亲的说话了。

“罗宾，你呢？”看来侍者连他的儿子也认识。

“我也一样。”罗宾说道。

然后气氛便陷入了静默之中。

不多时杜明的咖啡和甜点也上来了。

“谢谢。”杜明说道。

然后杜明便慢慢地品尝起来，慢慢地啜饮咖啡。

“最近怎么样？”父亲先开口了。

故事似乎朝着正轨行进着。

故事的标题是《父与子》。

“不怎么样。”罗宾似乎低着头，有些沉闷，似乎异于往日。

“嗯，你还是老样子，不喜欢跟人袒露心声。”

“那你呢？”儿子突然向父亲问道。

“……只能这么说，很忙。”

“我猜也是，您一年到头都在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最后这下半句儿子说得很轻，似乎对父亲有些怨言。

“我的工作较为特殊，因为事关国家机密，所以不能向你透露，还请你谅解。”

“行了，我知道了。”儿子的不满似乎就写在脸上。

父亲的表情难以猜测。

“可是罗宾，我是爱你的，不管你做错了什么事。”

“好了，请不要说这些肉麻的词，大家都是男人，我觉得臊得慌。还有，我做过什么错事了？”

“打架，骚扰别人。”

“你看见了？”

“你老师是这么说的，我只能选择相信。”

“好了，说这些无意义的话也没什么意思。”

他们的东西上齐了，可能他们埋头喝了点什么。

“今天早晨，我做了一个梦。”

儿子似乎不想再说话，在喝着饮品。

父亲继续说着。

“梦里我坠入了过去的时光之中，我在河边看见了一个小孩，那人在河边用长杆掏着树上的鸟窝。水面映射出他小小的身影，我走了过去，爬上树，亲自将鸟窝端了下来，上面有一对雏鸟正嗷嗷待哺。我说要不还是将他们放回树上吧，可能它们的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说要不先去找条虫给雏鸟吃，然后你就真的找来了两条肥大的毛毛虫，将两只雏鸟喂饱了我们就合力将它们送回了树上。”

男孩的眼泪无声地滑落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