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誉本以为带大哥出来风流快活的事,对嫂子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不曾想没过几天就已经‘东窗事发’了。
他本想带着苏晓轩去华府帮忙救人,让她帮忙说几句好话,不料她一听说是谢誉带着华雄去了烟花之地游玩,马上就转变阵营,帮着郭柔一起训他们哥俩。
谢誉被数落的怀疑人生,拼命反思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直到知道是华雄自己给招了出来,谢誉这才认栽。
就在谢誉哥俩不住承认错误,发誓要改过自新时,府里来人传信,说是相国急召。
谢誉心中一凛,和苏晓轩对视了片刻,见她点了点头,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贤弟,既然相国召你,想必是要紧的事与你相议,为兄就不留你了,你赶紧去相府吧。”华雄道。
“小弟这就过去,还劳大哥帮我送晓轩回府。”
“贤弟放心,哥哥自会帮你照看好弟妹。”
谢誉刚要转身离去,苏晓轩赶紧说道:“小心点。”
“嗯。”谢誉对苏晓轩点了点头,才快步走了出去。
待谢誉走后,郭柔握着华雄的臂膀,喃喃道:“正月都还没过,会有什么事呢。”
华雄则反将大手轻轻按压在妻子手背上宽慰着她。
谢誉去到相府拜见董卓时,发现董旻、贾诩等人已经在那里了。谢誉感觉现场的气氛阴云密布,而董卓明显是刚刚动怒完。
因自己的姗姗来迟,谢誉略感惶恐,只道:“不知相国大人急召卑职,所为何事?”
董卓并未说话,只是示意主簿田仪向谢誉说明状况:“子恒,方才各地送来急报,东郡太守桥瑁伪造三公文书传檄州郡,诽谤相国谋逆,现冀、兖、豫、荆各州中,应者不知几何。”
“啪!!”董卓这时猛拍了一下案几,喊道:“周毖、伍琼误我!悔不听子恒之言。”
袁绍、曹操等人一直在联络诸郡守密谋反董,现在桥瑁这起檄文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公然呼吁各地起兵反董,以恢复废帝刘辩的帝位。如今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叫董卓如何不怒。
见谢誉已了解当前状况,董卓问道:“子恒,如之奈何?”
谢誉霍地起身,从座位出列,躬身拜道:“回主公,事已至此,宜杀弘农,以绝众望。”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不曾想谢誉竟如此胆大。因为谢誉所指的‘弘农’,正是废帝——弘农王刘辩,当今圣上的哥哥。
“哦?”董卓等待着谢誉继续说话。
“主公,既然那些乱臣贼子扬言要拥护废帝复位,咱们干脆让他们无人可立。”谢誉进一步说道。
田仪最是明白董卓为人,于是进谏道:“主公,若是无故诛杀弘农王,怕是不妥吧?”
谢誉狡辩道:“田主簿此言差矣,弘农王如今勾结外臣,妄图谋逆篡位,其罪当诛,这又岂是无故呢?”
“不错,袁绍、桥瑁等人意图起兵造反,正是受了刘辩的指使,该杀。”谢誉的话说到董卓心坎里去了,董卓也同意顺势拿刘辩开刀。
“主公,弘农王的郎中令李儒,之前不还明示要向您效忠吗?此事交于他办,最为合适,何不给他这个机会?”贾诩说道。
“哈哈——”董卓笑道:“文若倒想得周到。好!告诉李儒,让他将刘辩那小子的人头给孤送来。”
“主公且慢,且听属下一言。”谢誉谏道:“弘农王也曾为天子,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不可刀刃加身。”
董卓问道:“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还是赐鸩酒吧。”谢誉再拜。
回到府中后,谢誉马上就找史历说道:“无名兄,之前我交托你去准备的‘天字号计划’,都已经办妥了?”
“万事俱备,你可想好了,真要这样做吗?”
“那你马上去找郝萌,让他连夜带人把东西送来。”谢誉道。
“你可真是个疯子。”史历叹息道。
原来所谓‘天字号计划’,就是让史历找几个箱子装满石头,贴上朝廷封条,标注存金几许,然后再以此偷天换日,从国库中换出与之等重的黄金。
谢誉这次帽子戏法的灵感,来自于清末民初时的一些军阀,他们往往将一些不值当的东西锁箱子里贴上朝廷封条,标明值多少钱,然后拿去当铺抵押,当铺自然不敢打开封条,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当晚,谢誉又把杜瑞生他们召集到一起,指着从国库运来的几箱金子说道:“现在关东群雄已经决意反董,时不待我,我要你们赶紧带着这笔资金,再次前往长安买房。”
得知这批金子的来历后,杜瑞生说道:“子恒,你这是挪用国库资金啊。”
“无妨,富贵险中求,到时候等炒房赚了钱,再把这个窟窿填上即可。”
鉴于现在国家财政机构——司农寺,以谢誉马首是瞻,而董卓的私人荷包又是由谢誉的党羽郑佳负责看管,所以谢誉敢这样有恃无恐地挪用国库资金是底气十足的。
谢誉现在派人去长安购房的策略很简单:手里头掌握的房源越多,越能掌握定价权,就更能哄抬房价,到时候就赚得越多。
杜瑞生他们这个‘长安炒房团’明日一早就要出发,因此谢誉让大家伙早点去休息。谢誉见史历留了下来,知道他有话想说,便问:“无名兄,怎么啦?”
史历见现在就剩下他和谢誉两人,便直言不讳地道:“子恒,你真的觉得,劝董卓杀掉弘农王刘辩并无不妥吗?”
“你是不是想问我,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
“我知道你行事的逻辑,你认为这些事就算你不做,也会有其他的人建议董卓杀刘辩的,你不过是乘势而为,以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谢誉以不太愿意提起此事的口吻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我?”
“因为我想让你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做好杀人的觉悟了。”
“杀人的觉悟?”
“即便屠刀铁定是要砍下的,但你不觉得由自己亲手递上这把刀,和别人递上的相比,还是有区别的吗?你虽未杀刘辩,但刘辩却因你而死,对此,你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被史历冷不防这样一问,让谢誉无所适从:“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跟我说这些话?”
“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在否定你。我是希望你真的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见谢誉沉吟不语,史历进一步地说道:“要不这样,你何不去亲眼观看刘辩行刑,这样你或许就有答案了。”
谢誉苦笑道:“无名,你是魔鬼吗?”
“在背后行诡谲之事,确实方便。但有些事不经亲眼所见,你确信自己真的能无愧于心吗?”
史历顿了顿,又再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大家将身家性命交托于你,你如果不能真正成为一个杀伐果断的人,那你凭什么让大家相信你能成事?”
谢誉认真盯着史历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去便去,我可不能让你给小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