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张绣分说一二,谢誉帐中甲兵已一拥而上,给张绣来了个五花大绑,等张绣回过神来时,他已被押到一处牢房中等候发落了。而张绣的其他部属,也被高顺、曹性等人带兵给控制住了,张绣彻底被解除了兵权。
谢誉对付张绣的这一套操作执行得行云流水,显示是早在张绣等人来到阳城前就已开始谋划的了。
在谢誉的立场来看,反正他早就打算将张济势力这颗毒瘤顺带铲除了,干脆趁现在张家衰败,来个棒打落水狗。
不过这丧师辱国的罪名,谢誉也不算平白安给他们张家。当年董卓讨伐黄巾军失利,就曾被判处“减死罪一等”,还好碰上灵帝大赦天下,董卓这才没事了。
于是谢誉就当众宣告,罪将张济、张绣讨贼不利,以致国土沦入贼军手中,现要将张绣押送至长安,送到廷尉处受审。
等没了旁人在场后,沈桐就对谢誉说:“你说你都对张家动手了,也不来个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现在朝政由李傕、樊稠等人把持着,他们都与张济有旧,你还把张绣送到长安去,他们又怎么真的会严惩张绣呢?你现在弄张绣不死,等人家缓过劲来,铁定要找你麻烦,这不就给自己埋了个祸根吗?”
“你放心,张绣到不了长安的了。”
“什么意思?”
谢誉微微一笑:“你听说过‘鲁智深大闹野猪林’吗?”
“怎么鲁智深都出来了?我对水浒不熟,你快别卖关子了。”
“话说高俅让林冲被判充军之后,又买通了负责沿途押送林冲的官差,让他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做掉林冲,那俩官差就选了个叫野猪林的地方。”
沈桐像是有点明白过来了:“你也交代了负责押送张绣的人,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路上做掉张绣?”
谢誉给了沈桐一个嫌弃的眼神:“啧,你傻呀?要真这样做了,这不全天下都知道张绣之死是受我指使的吗?我是要让张绣在半路上逃走”
“你不杀他还要放他?这是什么骚操作啊?”
“你想啊,到时候张绣这样一跑,那他就是畏罪潜逃,如此一来,他就是没罪,也变有罪了。”
“哦——”沈桐这才恍然大悟,旋即又问:“那你不是要做出不经意给张绣逃脱了的假象?”
“所以这时就要轮到鲁智深出场了啊,话说就在官差要谋害林冲性命时,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幸得有鲁智深及时出手相救。”
“那你安排谁去给张绣当鲁智深啊?”
“我已命人故意放松了对张绣心腹将领胡车儿的看守,又已将张绣被押送的路线泄露了出去,接下来就等着他们给我们上演一出主仆情深的好戏。”
谢誉说完后,见沈桐一副愣住了的样子,便推了推他:“你怎么啦?撞邪了?”
沈桐回过神来,对谢誉说道:“我自从见你当上弘农太守开始,一副爱民如子的样子,还以为你转变性格了,没想到你肚子里的坏水一点没少,谁要与你为敌谁就要倒霉。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忠心耿耿,我是绝对不会成为你敌人的。”
谢誉没好气地白了沈桐一眼:“滚蛋。”
这时沈桐又恢复了一贯嘻皮笑脸的样子,凑近谢誉说道:“子恒,趁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你给我交个底,你这么煞费苦心给张家设局,是不是看上张济那遗孀邹氏了?”
“瞎说什么呢你,我那连她长啥样都不知道。”
“她人现在就在城中,这好的机会,你就不想去看看那个让曹操为了她,令长子、侄子、爱将都接连死去了的美女?”
“沈书桓啊沈书桓,现在大敌当前,亏得你还有心思想这个。再说了,人家丈夫刚死,我跑去找她,就为了去看看她长得美不美?这要传出去了成何体统?”
“你要真想见一见那邹氏,可以借着吊唁张济的名义,顺便看看她嘛。”
“等等。”谢誉反应过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借着吊唁张济的名义,去见过她了?”
“事先声明啊,我去见她纯属出于好奇,绝对不是色心起了,谁传闻她长得贼好看啊。”
“切,你说你看就看了呗,还非得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谢誉顿了顿,眼神飘忽不定,小声问道:“那她,她是不是真的很好看?”
这会轮到沈桐鄙夷了谢誉一下:“我就知道你也好奇,你这人有时就是太过沽名钓誉了,做人一点都不真实。”
“爱说不说,不说就滚,老子要休息了。”
“回主公,卑职已经帮您掌过眼了,这邹氏确实是一位名不虚传的大美人啊。”沈桐说话间还不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也知道这汉服比较能藏身材,可即便是这样,也难掩那邹氏前凸后翘的傲人身材。再加上她刚刚丧夫,哭得是梨花带雨一般,真是我见犹怜啊。”
“哈哈,瞧瞧你现在这样,就像一扯皮条的。”
本来谢誉的战略构想是利用张绣军将黄巾军吸引至阳城围而歼之的,不料谢誉的计谋像是被看穿了一样,那些黄巾军堪堪追击至伏击圈口,就全都折返回阳翟城内了。
看来这伙黄巾军是有点道行的,谢誉一计不行,又生一计。
虽然黄巾军并没有追击至谢誉准备的伏击圈内,但之前蓝羽军为了伏击黄巾军,已经分成北、中、南三路军摆开了阵势,所以谢誉现在只需变换一下阵势,就可以巧施后招了。
如今蓝羽军北、中、南三路军,依次摆在了阳翟西北方、西方和西南方,于是谢誉打算率领北路军沿颍水河南下直扑阳翟,让徐荣率领中路军南下先取阳翟西南方的郏县,随后转向阳翟,与北路军一起夹击阳翟。
而张辽的南路军则负责攻取阳翟南边的襄城,待拿下襄城后再进一步夺取颍阳,彻底切断阳翟城中的黄巾军顺流南下的退路。
待联系各军的信使派出后,谢誉又和部下商议进攻阳翟的细节。说着说着,忽听得外边有人大吵大闹,好像还有女声高呼。
还没等众人进一步了解外边的事时,原守在帐外的卫兵居然被人给打了进来,随之走进来的竟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
只见那女将二十来岁的年纪一身戎装,俏脸粉泽微施,其因头上束发而结出的长马尾,飘逸荡扬,别有一番风情,端的是一位巾帼美将。
那女将一见谢誉,当即拜道:“民女张姜子,拜见骠骑将军。”
众人心道:原来她就是张济的小妹,张绣小姑张姜子。
张姜子不经通传直接闯进来,明显是要给谢誉一个下马威,看来这是来者不善啊。
谢誉说道:“姜子,你若是来为你大侄儿求情的,就此请回吧。孤只是按照规矩将其交付廷尉治罪,至于你侄儿会受何判决,得等廷尉或是陛下裁决,即便是孤本人,也不能随意干涉。”
“既然将军都说了,我侄儿之事,自有朝廷裁决,那我也相信朝廷自有公道,而我此番来见将军,也不是来替侄儿求情的。”张姜子道。
“哦?那就奇怪了,你为了来见孤,不惜打伤孤的卫兵,所为何事?”谢誉道。
张姜子正色道:“我此番是请求将军,希望将军能将那三千多张家兵,归还给张家。”
谢誉冷哼一声:“什么张家的兵?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都是朝廷的兵,不是你张家的私兵!你张家私纳部曲,是想要造反吗?”
“我那请求将军准允将张家兵交由张家人统率,以为张家戴罪立功。”张姜子跪拜道。
张姜子这一手退而求其次,让荀攸也不由暗暗赞许。
谢誉心知张姜子确是一位女子丈夫,但还是故意气她道:“姜子,恕孤直言,你兄长新丧,其遗子张彪尚在襁褓,你大侄子张绣又身陷桎梏,敢你张家还有人能够统兵吗?”
张姜子立马站起来,挺直腰板对谢誉说道:“将军忘了民女也是张家人?”
“你?就凭你也能统兵征战?”
“将军,民女虽是女儿身,但自幼习熟家传枪法,自问一身武艺不输一般男儿,民女身为张家人,自然也能统兵征战。”
“岂有此理!”谢誉拍案大怒:“牝鸡司晨,你这不是欺孤帐下无人?”
张姜子正色道:“将军,昔有妣辛为商王征战四方,守土安民,谁说女子不如男?妣辛做得的事,我也做得。”
“好哇,”谢誉说道:“既然你都将自己比作妣辛了,孤就从在场的部将中随便挑一位出来做你对手,你若是能胜了孤那个不成器的手下,孤就将张家兵交由你统属。”
“好,希望将军一言九鼎,将军请派人吧。”张姜子道。
“你倒也不谦虚。”
说完,谢誉视线随即扫射帐内,考虑该挑谁出来做张姜子的对手。
此时谢誉见好友领军中郎将洪超,淡定饮食,神色自若,像是胸有成竹地以为谢誉绝不会选他这个武艺还不如谢誉的人出来。
谢誉在心里偷笑一下,便对洪超说道:“庆之,就由你向张姑娘讨教几招吧。”
“什么?!由我跟她打?”洪超这会吓得筷子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