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钟守刚刚给几个小狐狸上完了课,随后他犹豫了片刻,来到了叶九的面前,对着叶九鞠了一躬,说道:
“无花法师,明日开始钟某就不来了。”
叶九一听,想了下道:“哦?看来钟公子那边是有急事了。”
钟守点了点头:“确实是有急事,如今还有三十来日便是院试,只有过了院试钟某才算是秀才,且不提还得过其后的科试,如此一来钟某才有资格更进一步啊!”
听到钟守这么说叶九便明白了对方为何要明日开始不来了。
所谓的院试其实就是州府举办的科举考试,面向童生,分为两场,前一个叫岁试,后一个则是科试,皆是在每年十月举办。注①
前者过了便是秀才,后者也过了则在秀才上还可以进一步,获得士的身份,也就是说从此脱离了平民阶级,初步的步入了统治阶级。
当然,即使是士也还是会被称为秀才,只是享有一部分权利,比如见官不跪、免去丁税等,更是可以每年获得一次国家发放的银两,大约一年三两白银。
这三两银子虽然不多,不过因为除去了丁税,倒是足够一个人一年的吃穿用度,若是两个人的话就只能吃米饭吃到饱了,不说加点衣物,连菜都买不起。
这钱自然是让这些成绩好的秀才们好好学习用的,让其不必为了生活奔波。
成为了秀才以后,后续还有新的考试,为乡试,三年一比,过了才真正的有了做官的资格。
叶九想了一下,道:“若是小僧平日里没有听错的话,这乡试似乎就是在明年夏末举办?”
钟守点头道:“法师没听错,三年一次的乡试就是在明年夏末,只要过了乡试,后年便可以参加会试,若是连着会试都能考过,最后便是殿试了。
“钟某自知学识不足,所以打算回去苦读,争取一次过了这院试,也为明年的乡试做准备。”
叶九听着钟守的话,知晓钟守是打算闭关苦读,于是叶九右手一抓钟守,猛然一提,整个人抓着钟守便飞了起来,朝着寺外野地疾驰而去。
钟守只觉耳边狂风呼啸,脸颊更是被这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睛,当风停止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然来到了一处荒郊野地。
钟守疑惑道:“无花法师,这是干甚?”
“钟公子,你学习《界青四象图也算是小有所成,不过这空有内力却无运用的招式却是不行的,所以小僧特地将公子你带到这里,为你演示一遍功法!”
说着,叶九右手一招,只见远处地面上一根枯木飞起,落到了叶九的手中。
“钟公子,还请看好了!”
说着,叶九身影忽然飘飞起来,犹如鬼魅,而他手中枯木更是犹如星流电激,化为十七道剑影,皆为刺击,每一击的位置皆是不同!
“此身法名为《百尺桩,可助你快速的来开与敌人距离,也可以依靠其身法快速接近敌人,一击脱离。
“剑法名为《界青快剑,直指人体十七处要穴,讲究快、狠、准,出剑之时身影也可不断走动,躲避敌人攻击,配合身法更是强大,若是练到高身之处可以瞬间命中敌人几大要害,为保命之法。”
钟守瞪大眼睛认真的看着叶九的动作,努力的将其往脑子里面记去,自身脚底下也是微微移动,却是模仿了起来。
当叶九停下了动作的时候,钟守还在那里不断舞动身子,他以指代剑,不断的施展着《界青快剑的路数,虽然仍旧缓慢与生疏,可是也让叶九暗暗惊讶。
这钟守在武学上的天赋确实厉害,排除经脉闭塞这种因素,他对武学的理解和学习都比一般人快了不少。
自然,还是比不上叶九自己。
随即,钟守又开始施展《百尺桩身法,整个人在地上快速移动,虽然不似鬼魅,可也比一般人快了不少。
等到确认自己确实没有记错和记漏以后钟守才停了下来,叶九笑道:“很好,你学的很快,不过这剑法杀伐过重,出招便要人命,平时还是少用为妙,我再传你一套指法《无形小擒拿。”
说着,叶九又开始演示起了这一套同属于界青门下九品的武学,却是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以右手攻击左边,以左手攻击右边,明明看着应该攻击上面却又朝着下面抓去,看着别扭无比。
“这套指法讲究左为右用,右为左用,左右逆行;上为下用,下为上用,上下倒施,出招隐秘且极难预测,且主要是擒拿为主,适合平日对敌。”
听着叶九的话,钟守如饥似渴的看着他的动作,不断地将其吸收进脑海之中,界青快剑过于凶险,倒是这一手擒拿法确实是很适合自己。
太阳缓缓移动,很快便从早晨变成了正午。
在烈日下,叶九一身白衣,一头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银光。
他站在一旁看着在那边演练中的钟守,时不时的指点一句,等到终于确认钟守真的将其完全记下来了以后叶九才松了口气。
钟守这不断的演练武学,即使体内的内力带来阵阵凉意,可是在这烈日下的剧烈运动还是让他大汗淋漓。
等到终于停下来以后,钟守喘了两口气,对着叶九抱拳道:“多谢无花法师,授业之恩没齿难忘!”
并未躲避,受了钟守这一礼,叶九看了看天色道:“该回去了,钟公子,小僧希望未来不管如何,还请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
“法师请放心,钟某必然将初心时刻放在这里!”
钟守说着,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心脏。
“绝对不敢忘记!”
钟守这话说得是坚定有力,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充满了朝气。
那是自生死之间孕育出的一种不服输的气势,是自身的经历所带来的对人生的感悟,是极其难得的东西。
只是是否真的可以如钟守自己所说不忘初心,叶九却不敢肯定,未来的时间很长,长到改变一个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