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怡的手术很成功,拆了线就可以出院了。灵云给玥怡找了护工,她知道玥怡爱漂亮,每天过来给玥怡化妆,整理头型,玥怡虽然躺在病床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憔悴的样子。手术的成功,使玥怡的心情有低落转向平淡。玥怡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病魔面前人人平等,疾病不会绕开谁,梦想和成功用牺牲健康来获得,在生与亡面前都显得荒谬可笑。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要经历多少坎坎坷坷,可不是为了那些不美好而伤心的,生下来的时候就够苦了,又不能活着回去,干嘛把时间都用来低落呢。人生有多残酷,你就应该有多坚强,现在让你难过的事情,可能过了许久回过头来看时,会觉得那不算个事。之所以自己会把痛苦看的那么重,是因为自己经历得还不够多。一个一个的磨难正是自己蜕变的契机。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每个人都是主宰自己生命唯一的导演。学会笑着看人生,才能拥有海阔天空的人生境界。在生活中,谁也会遇到窄处,要学会用心灵的宽度去拓宽,不能迷在雾障里,要清醒在风雨中。
灵云给玥怡梳扮完,博雅川把削好的苹果分成小块,准备用水果叉叉好喂玥怡吃,玥怡觉得自己又不是不能动,自己完全可以自理,博雅川这样做实在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她笑着推开博雅川的手说:
“还真把我当病号了。”
“当回病号怎么了,不然要我怎么孝敬你啊?”博雅川开着玩笑说
“死丫头,依你依你。姑奶奶我今天也享享清福。”
博雅川把一块削得最好看的苹果用叉子叉好,玥怡伸着头张着嘴去接,刚到玥怡的嘴边,灵云突然笑起来,博雅川也跟着笑起来,手跟着笑声在也抖动,苹果从叉子上掉下来,落在床上,玥怡笑的流出了眼泪。护士过来换药,看到她们三个捧腹大笑,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看她们三个笑声没有停止的意思就说:
“不能再笑了,还没有拆线呢。”
听护士这么一说,三个人才捂着肚子恢复了平静。博雅川问玥怡还要不要吃苹果,玥怡说再也不想吃苹果了,她怕笑破肚皮。灵云夸玥怡笑起来漂亮极了,玥怡自嘲的说自己本来就漂亮,笑起来当然会迷死你。博雅川想抓玥怡的脚心,又怕玥怡再笑,就用嘴咬着玥怡的小手指说玥怡说你胖你就喘,不怕别人嫉妒死你。玥怡尖叫着向灵云求救。灵云要她们两个别闹了,这是在医院。并且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博雅川说也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她让灵云先说。灵云说她知道玥怡住不惯她的老房子,就给玥怡申请了廉租房,现在已经批下来了,出院收拾收拾就可以搬进去去住,虽然不大但也是新房子,是不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情。博雅川说罗群打电话玥怡的车从法院提出来了,已经找到了买主,后天买主凑齐六十万钱就给打过来了。这更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吧。玥怡再一次感动得流出眼泪,要不是她们她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过了这个坎。
博雅川发动一切关系,给岚志清寻到一处刚装修好的新房。房主要迁居上海,出手这套房子,可以在上海交个首付,因为急着转手,所以价格很适中。八十多万一百四十多平方豪华装修,若不是房主急着用钱,这个价钱肯定不会出手。房子位于市内绿城区,环境优美,博雅川带岚志清和岚志墨看房,两个人刚走进小区,就闻到一股芬芳扑鼻的香味。原来是草坪中五彩缤纷群芳吐艳的牵牛花、栀子花、还有百合花,最为鲜艳的是茶花,它们互不干涉的散发着香气。花儿有的绽放着,有的还是花骨朵,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经开得谢了。小草碧绿碧绿的,像小葱,把一颗颗花儿围住,像似在为花儿站岗。区心湖的水清澈见底,一群群金鱼摇摆着尾巴在水里游来游去,可爱极了,水面上荡漾着波纹,与小鱼的摇摆形成和谐的旋律。湖中心是个喷水池,喷水池中间有一只展翅欲飞的石雕天鹅,它全身雪白,鲜红的脚掌,从金黄的嘴里喷出一股细流,在空中化成细雨落下来,太阳一照,水珠反射出银色的光芒,水珠落入池中,池水泛起点点水花。湖的对面是高低错落、千姿百态的假山,假山上种着小树,许多小孩爬在假山上完。假山的旁边是座古色古香的凉亭,几个老年人围在那里下棋。他们赶下班时间来看房,正值傍晚,太阳的光芒柔柔的泻下来,把一切都变成了金色,真是太美啦。
他们要看的房子是这个小区的楼王,二十五层,卧室和客厅都在阳面,岚志清和岚志墨一看就特别中意,岚志清当场给卖主交了定金。岚志清把一张银行卡给岚志墨,他让岚志墨明天就去买家具,后天就可以搬过来。岚志清对博雅川一谢再谢,说拿到钥匙第一个给博雅川一套,博雅川家离这里很近,步行也就是十五分钟的事,不想做饭时就直接过来吃。这套房子只要转手就会赚几十万。同时她希望博雅川明天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陪岚志墨一起去买家具。因为她相信博雅川的眼光。岚志墨和博雅川用了一天的时间把屋里缺的东西基本制办起备,就连窗帘、床套和被褥都买了回来。
岚志墨星期天到单位宿舍收拾东西,单位值班同事看到他说这就走了,有时间到记着过来玩,不冷不热的问候是礼貌还是关心,岚志墨不去想这些,他只把衣服整理好放到车上,被子被套衣柜还有几双鞋都留给了看大门的保安大叔。从单位出来看看周围没人看到他,心情落为宽松了些,他觉得此时的自己一定很狼狈,也不知道单位的人在怎么议论他,离开部队是国家形势的必然,而离婚已经在单位闹得沸沸扬扬。一走出大门,自己内心藏着的那份虚荣,那种囚困一并被一扫而光。他坐在车里闭上眼睛,久久没有发动车的油门,他觉得婚姻就像一个巨大的冰箱,而爱情只不过是一块放在保鲜盒里的蛋糕,随着时间的慢慢流失,他的口感和色泽也在悄然变化,甚至变质,令人难以下咽。而时光有时就像一把利刀,将两个不在相爱的人,像切蛋糕一样,将他们彻底分开,从此不相爱,不相怨,再无瓜葛。离婚将意味着人生切割,将不属于自己的那些东西,清理出去,然后需要重新组装,重新上路。面对离婚他多少也藏着些恐惧和担忧。离婚也不能说全是糖果的错,自己也有错,在意识和潜意识中,也有偶然因素和必然因素,离婚会给双方的家庭带来难以抚平的创始。其实最可怜的是自己的儿子,孩子在最不应该承受痛苦的年龄,承受生活中的苦难。这条路是没有回头路的。原本真挚浪漫的情感在情感的暴风雨中已荡然无存。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硬性的男人,是个绝对的保护着和供养者,然而婚姻是两个人共同走的路,离婚是他深思熟虑后才作出决定的,怪不得谁,但此时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如此复杂。他拨通了糖果的电话,告诉糖果晚上回去拿自己的东西。
岚志清知道岚志墨晚上回去拿东西非要陪着岚志墨一起去,她知道糖果的脾气,怕两个人为一句话或者一件东西再打起来。岚志墨把衣服和平常自己喜欢的东西收拾好,在到处翻找着什么,糖果坐在沙发上问岚志墨在找什么,岚志墨说一个蓝色的盒子里边装着一天格子围脖,糖果说她放起来了,这就给他去拿。糖果把盒子递给岚志墨说这个盒子的围脖是不是那个狐狸精给你买的,岚志墨没有说话从糖果手里接过盒子放进皮箱,他看看家里一件件摆放的小件,都是自己从不同的地方精心挑选买回来的,他只把博雅川送给他的二零零八年奥运会纪念茶壶抱起来放进皮箱,其它的就都留给糖果和孩子吧。糖果把一串小叶紫檀手串找出来递给岚志墨说,这是他们结婚出去度蜜月买给岚志墨的,让岚志墨带走留个纪念,岚志墨说不带了让糖果自己留着吧,说不定以后会增值。岚志清一直没有说话,见岚志墨收拾好了要走的样子,就去帮他提东西,糖果站在门口说:
“孩子的生活费每月一号必须打到我的卡上。以后除了孩子的事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岚志清没好气的说:“放心吧,钱会一分不少的按时给你打过来,这个家现在是你自己的了,就算你邀请也不会在踏进了一步。”糖果想要和岚志清理论,岚志清和岚志墨已经走出了屋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他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可理论的呢。
岚志墨开着车一声不吭,岚志清知道岚志墨此时的心情,就劝岚志墨说:“离婚并不等于人生的结束,相反它可能是一种新生活的开始。在婚姻濒临破碎时,除了应该分析原因,还应该积极拯救。如果婚姻已经名存实亡,选择放手未免不是一件好事。结束了错误的婚姻,才能迎来新的曙光,从此从新开始一段有意义的人生。”
岚志墨还是不说话,岚志清觉得自己对不住弟弟,弟弟的婚姻是自己撮合的,现在弟弟离婚也是自己支持的,她在弟弟的人生道路上扮演了什么角色,一种痛在隐隐地折磨着她。她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接着说:“一个男人真正的成熟,必须经历一次像样的失败,一次刻骨铭心的失恋,一次艰难困苦的选择,一次惊心动魄的历险,没经历过,人生不完整,没体验过,思想不深刻。离婚算什么,往远处看权当是一次野外生存训练。”
岚志墨不想让姐姐跟着自己难过,强带微笑说:“我不是你想象得那么脆弱,我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军人。经历了这么多,总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反思、去沉淀,才能让自己慢慢的恢复元气。以前总认为天地很眷顾我,现在发现自己错了,以后的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糖果虽然得到了一套房子,可空荡荡的屋子,她觉得自己有些疲惫,结束一段婚姻容易,只需要签个字盖个章就可以了,但想结束那段感情,却总是让人狠不下心。她知道她和他从来就没有在一个频道上,她知道岚志墨是她握不住的沙,其实自己是舍不得的,可是……。她打开微信通信录,知道岚志墨把自己删除了,但是自己还是舍不得删除岚志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