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众人说了个愣,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可不是有个人正站在门口吗!
苏苒手扶着门筐,正一脸巴巴的望过来,头发乱了,衣服也破了,露出的手腕上还有些伤痕,不过那张脸此时看起来倒依然是白嫩干净。她囧着个脸,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无辜又可怜。
简玄煜偷偷用胳膊碰了一下大哥,以眼神示意:她来干什么?
简玄墨把双臂搭在胸前,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摇了下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简知文看着苏苒的一脸狼狈样,转头看向站在另一处的两个儿子,
“怎么回事儿?”
简知文并没有问苏苒,而是问向世子简玄墨,他心里隐约觉得这事儿,可能与那两个此时正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两个儿子有关系。
“过来,走进一些。”
王静姝向苏苒摆了摆手,示意她到床边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王静姝把身子往床沿边挪了一下,自醒来,她还没有像现在如此激动过,刚刚苏苒离的远,她看的不是太清,只觉得有些奇怪,不想竟是这副模样。
苏苒咬了咬牙,心下一横,双膝跪地,趴在床沿前,双手抓住了王静姝的胳膊。
“谢天谢地,母亲终于醒过来了,之前,您突然昏迷不醒,哥哥们怀疑是我在每日送来福熙院的点心里做了手脚,我不承认,他们便打我,我的丫鬟都被他们打的还剩下一口气,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所以我便想来看看母亲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竟让哥哥们确定就一定是我的缘故?母亲可要为我做主。”
“咳,咳……”
王静姝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看到母亲如此,简玄煜一把将苏苒拉开扔在一边,还瞪了她一眼。
“住手,煜儿,你住手。”
王静姝已经半坐起身,看见简玄煜拖着苏苒,强忍住咳嗽,大声对着简玄煜吼道。
“你别激动,我会处理,来,你先躺下。”
简知文的脸色也是很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嬷嬷,你来照顾好夫人,其他人都随我来。”简知文冷着一张脸吩咐道。
“是,侯爷。”
“我不去。”
和嬷嬷的应声同时想起的是苏苒的声音。
“你说什么?”
简知文转身要走时,又回过头来看向此时还跌坐在地上的苏苒。
“我说我不去。我现在都不知道阿娘被带到了哪里,现在除了母亲身边,我哪里都不去。”
苏苒说的甚是坚定,在简知文的历声下,未见丝毫露怯。
“放肆。你当这候府是什么地方?玄墨,你们两个把她带走。”
苏苒见简知文当真动了怒,暗叫不好,就在简玄墨走过来正要抓住她时,苏苒躲开简玄墨的手,站起身,一个箭步跨到了床前,抓住了王静姝的手。
“怎么?你以为有母亲给你撑腰,候府就容得下你放肆吗?”
简玄煜不屑于抓苏苒,所以刚刚虽然是他离苏苒最近,但他并没有动手,只是他没想到苏苒会来这么一招,让他颇为气恼。
苏苒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只是在赌,赌王静姝当真如她所表现出来的这么温良贤淑,表里如一。而现如今连简玄煜都如此说,那么这就说明她赌对了。
“你也知道这候府唯一能给我撑腰的只有夫人,那你说我为何还要害她?你以为夫人出了什么事对我们母女有什么好处?当初接我们进府的,给我和阿娘身份体面的都是定国候夫人,不是定国候,也不是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夫人若真有何事,对我们母女来说有弊无利。夫人于我们母女有恩,我做些点心想表示一下感谢,也要被你们拿来做文章,当真不知你们是怎么想的。”
苏苒一口气说完,本来准备着接下来再与他们唇枪舌战一番,不想竟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就连定国候简知文也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不出声。苏苒心想,果然,这定国候夫人才是这爷仨的软肋。见他们一个个站在那里没有开口的意思,苏苒便转过头来面相王静姝。
“你这孩子怎会这样想?他们是你的父亲和哥哥。”王静姝也被苏苒的一番话说了个惊,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我也奇怪,明明是身体里流着同样血液的人,竟还比不得无甚关系的夫人来的亲切。”
“什么叫无甚关系?你即是候府的女儿,我便是你母亲,你这丫头怎又改口叫夫人了?咳,咳……”
说了几句话,王静姝又开始咳起来了。
“你还是先休息吧,事情我来……”
简知文见王静姝咳的紧,弯下腰,刚想扶起她帮她顺顺气儿,就被苏苒挡了回来。
苏苒坐在了简知文原来的位置,假装没有看见他,一边轻轻拍着王静姝的后背,一边道:“夫人应该吃药,刚刚我在外面听太医说,您的病之所以不见好,是因为您不肯吃药的缘故。”
“以前也吃了许多年,也没见好起来。”
王静姝一听见药,眉头又皱了起来,她用手扶住床沿,撑起身子,慢慢的又躺回了原来的位置
“但是也没有更坏不是?像风寒这种病,对于像您这种身体素质差的人来说,就和脚气是一样的。好了也会容易再犯的。”
“什么?”
“我是说,风寒这种小病每个人一年都会得个两三次,您只是身子弱,所以相对来说次数会多些。哪个大夫也不能保证这人得了一次病,就一辈子都健健康康了,您不能讳疾忌医。”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您帮忙,所以现在我们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苏苒撸了撸袖子,端过床前的药碗。
“凉了,还得温一下。”
“不用,还有备着的药,微臣这就去拿。”
“好,麻烦太医快点。”
苏苒对着安旭笑道。
王静姝看着苏苒手腕上露出的伤痕,想要拒绝,终究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