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果、三牲、四京果、贴涵…,这些要运往膳房一边的材料库。
“要找专人看顾好了,精细些。”秦明吩咐道,里面有一些活物牲畜,得派专人照看。
“你带着他们先走。”
秦明又跟身后的斯打了个招呼。这里净是一些绫罗绸缎,衣饰布匹的箱子,秦明让他带人抬着箱子先走。昨日世子专门交代,让把今日送来的聘礼全部送往长馨院。
对于这些还好,关键是眼前的这一片箱子,足足有三十几口,尽是些珍珠玛瑙,金钗钿合,碧玺手钏之类的珠宝首饰,旁边还有几箱子金锭。就在刚刚一开始打开箱子时,在阳光的照射之下,一片金光闪耀,秦明赶紧又让人合起了箱子。
如今看来,长馨院的库房,还真不一定能装的下。
福熙院里,下人来禀报千诸丞相已到时,简知文随之一愣。他知今日是送聘之日,但没想到封奕会亲自前来。这几日一直是简玄墨在处理此事,他也没有露过面,甚至没有过问过一句话。
简知文并非是心肠冷硬之人,就是当初让苏苒母女留在康城,他也是考虑再三的结果。当初虽与云思婵有了肌肤之亲,但他对那个女人没有感情,对于她的做法,当时多多少少也存有厌恶之福只不过是因为对其父曾有感念之恩,所以在得知她有身孕之后并未对其下重手,只任其自生自灭。
只是后来这个孩子长大了,走到了自己眼前不,竟还平白让自己欠了她一次。这以前从未有过的一种情绪也随之而来,简知文不清楚是哪一种,或许是一种亏欠,一份愧疚。
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这种情绪,简知文并不喜欢。就像第一次见到苏苒一样,他并没有王静姝所预期的那么想接受这个女儿。她就像一个意外,让他不喜,还有些排斥。
对于一个女人来,好的男人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他能对你好也能对旁人好,也就是,你嫁给了这个男人会幸福,若换成另一个女人嫁给这个男人同样会幸福。而简知文却是属于第二种男人,他只会对一个女人好,也只认定这一个女人,于旁人来讲,他都不迁就。
这便是王静姝的幸,也是云思婵的不幸。
苏苒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毕竟她不是云舒苒本人,所以感受不到简知文对自己隐藏起来的父女之情。但是后来她发现自己对云思婵甚至对王静姝都有一份不可言喻的感激之情,却唯独对简知文像是一个路人。苏苒明白过来,人和人之间都是相互的,哪怕是邻里之间处的久了都还会衍生一种感情,简知文对她们母女的冷淡不仅仅只是表面,更是发自内心。
而现在简知文之所以可以容忍她们母女留在候府,或许就是因为这一份不在意,对于从未入过眼的人,是生是死不在意,留在哪里同样也不在意。
王静姝曾不只一次跟她过不要对你父亲有误解,他并非如你所想这句话,苏苒都是一笑而过。她之所以会如此,可能是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她知自己的丈夫对她们母女冷漠,这样是怕她多心,安慰的成分居多。第二种可能是因为在她眼中的丈夫和自己眼中的父亲是不一样的,饶感受不同,所以认知也不同。
“去看看吧!我同你一起去”王静姝从寝室走出来,对简知文道。
“我过去一趟,你注意休息,就别去了。”
王静姝摇了摇头,“也没有几步路,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长馨院中摆满了箱子,苏苒此时正置身在一堆珠光宝气当中,身边的几个丫鬟此时也看花了眼。
“秦管家这是何意?”云思婵在一旁声问道。
“此乃侯爷和世子的吩咐,非是老奴之意,世子还交待聘礼全凭姐处置。”秦明向身后的几个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往前走,继续道“老奴将这几人留下,姐若有何吩咐尽管使唤,前厅还有客人,老奴就先告退了。”
苏苒顺势的点点头,似乎还未从在这一番惊愕中苏醒过来,为什么会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这边苏苒正两眼发光,那边福熙院里简知文和封奕已针锋相对。
前厅的桌面上放着几张红纸,一字摆开,是千诸送过来的已推算好的合婚日期。
简知文并未看一眼,一旁的定国候夫人也只是目不转睛的看向下首端坐的封奕。
他今日身穿紫红色镶蓝边长袍,系金色暗纹腰带,不仅有着青年饶朝气,更显出其身经世事的成熟,风姿奇秀,神韵独超。
那孩子是有些眼光的,王静姝不禁点点头。
“这次前来大渊,时日已久,吾皇近日传话务必尽快返回,隧把吉日选在了孟春初月,侯爷看看可是有什么不妥?”
当然不妥,王静姝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日期在正月,那苒势必年前便要离家,眼看没有几日便要过年,他们候府是有多么想嫁女儿,连一个年关都留不得?
“冉她年幼体弱,未曾出过远门,寒冬腊月,又是千里迢迢,路上若赶上大雪怕有延误。”
简知文听到王静姝如此,看向妻子点点头,示意她安心。
“夫人所言极是,是封奕欠考虑了,只是我离千诸已久,眼下不得不返回。我也知路途劳顿,心想若能有个照应最好。”
封奕言辞恳牵
“那便是丞相多虑了,路途再是遥远,我定国侯府也能护我女儿以万全。婚期便定在明年三月,丞相若是心有顾虑不妨先行返回。”
封奕听到简知文如此,脸上的笑容未变,只道:“侯爷既如是,那封奕便恭敬不如从命。只在走之前,封奕想见令千金一面,不知侯爷可允?”
听到他如此,王静姝看了看丈夫,见他还未开口,赶紧转头对封奕道:“我让人去叫苒过来,丞相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