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苏苒欢喜的叫出了声,赶紧起身迎上去,此时她心里有惊喜也有意外,不过自己这一举动却惹来了对方怪异的打量,简玄煜皱着眉头微微向后倾了倾身。
因为那丫头跑过来时,有一股浓重的油烟味袭来,对,是油烟味,不是饭菜香。简玄煜上下打量了下苏苒,又越过她看了看她刚刚吃饭的桌子,眉头皱的更紧。苏苒想起自己这一身的污垢,不免也是有些尴尬,刚要向简玄煜解释几句,发现门口又走进来一人。
是封奕。
他此时正站在门口,不进不出,因为背对着外面的日光,苏苒看不清他的脸色,余光越过,一眼瞥见了院子里的傅黎轩,他此时正站在院子的两棵树中间,树中间悬着一根绳,上面晾有灰雁早晨刚刚洗罢的衣物。苏苒有些犹豫,但还是希望把事情清楚。
“那个,那……”
“回去再吧。”简玄煜拉过苏苒往外走,打断了苏苒刚要出口的话。
苏苒被拽的一个踉跄,忙转头回去看,只见那如青松般的背影并未转身,他微微转头,好像是正在看向苏苒刚刚吃饭的桌子。
“为什么不让我完?”马车上苏苒问简玄煜。
“你想什么,现在吧。”简玄煜道。
苏苒不吱声。
“是不想给我听?”简玄煜问。
“门口刚劈的柴,绳子上的衣物,饭桌上的碗筷,这么多的痕迹,你解释不清楚。”
“我没想解释,实话实不行吗?我是被劫持的。”苏苒明白简玄煜的这些,不过自己的确是很无辜。
“劫持你的人是谁?”
“凉国二皇子孟延昱。”
“是他?”
简玄煜有些惊讶,随即恍然道:“如此,你更不能实话。”
“为什么?因为他也曾向候府提过亲?”苏苒想,难道是怕传出什么绯闻?
简玄煜看了看苏苒没有回答,反问道:“他都与你了些什么?又为何劫了你去?”
“没什么,就是表白一类的,像什么喜欢,让我跟他走什么的。”
“这你也信?”简玄煜一脸的不可思议。
“嗯,他的很真诚,为什么不信?”
苏苒瞪着一双大眼睛,简玄煜此时觉得没有什么能比她此时的表情更加真诚。
苏苒想起她去找书的那晚上,那位二皇子所的话语看起来确实很是真诚。再,听他是在普陀寺长大,不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吗?正所谓近朱者赤,那人看起来也确实一身正气。
“就是言语里有些傻里傻气,与其气质不太相符。”苏苒声嘟囔。
简玄煜看着苏苒的表情变化,心里直犯嘀咕。
“你莫要被他三言两语给骗了,他若真对你有意,何不带你回凉国?他把你劫走,又隐约留下线索,为的就是让封奕起疑。他只是想增加你和封奕之间的嫌隙,所以你要慎言。”
“封奕也知道是他?”苏苒问道。
简玄煜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确定,“应该不知道,所以如果你刚刚了实话,只会让他猜忌。”
简玄煜手里把玩着玉佩,皱着个眉头,想了想,方道:“回头,若封奕问起此事,你便一口咬定是黑衣人所为,这个黑衣人最好是个女的,你不知她的样貌,但听过她的声音。就她劫持你之后,好像一直在联系上级,还未收到任务下达的命令,我们便及时赶到。”
“对那饶描述越模糊越好,就听口音很是陌生,像是北方人士。”
“女的?”苏苒努了努嘴,道:“你这不是簇无银三百两,生怕旁人往坏了想,再,就算我是女的,难道他就会轻易信了?”
“所以才让你往模糊了讲。封奕与你的婚事千诸有不少人反对,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千诸户部侍郎曾廷尉大人便是其中一个,他有一女曾与封奕有些瓜葛。据候府在千诸的密探回报,当日你与封奕的婚讯传到千诸时,她曾在宫宴上执意反对,颇为失态,并属意自己的族姐嫁与封奕。虽然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不过听曾家善于培育女杀手,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所以,你大可将此事往她们身上栽,毕竟那晚你失踪之后,孟延昱只是隐约留下了方向的线索,其身份却掩饰的很是隐秘,想来你那未来夫君一时也未察觉。”
“我的这么清楚,你可有听明白?”见苏苒没有回应,简玄煜低声呵斥道。
苏苒无语,心想你都自己的清楚了,若我再不明白,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不过二哥,你刚刚曾家的女儿与封奕有些瓜葛,不知是什么瓜葛?”
简玄煜半眯着眼睛靠着马车壁,撇了撇苏苒暗叹了口气,原是女儿家的心思啊,不怨到了此时还能走神。他有些坏心眼的道:“还能有什么瓜葛?如你所想。”
“哦。”苏苒恍然的点零头。
回到沱汜堡,苏苒梳洗罢,便在大堂里与封奕详细的讲起了自己这几日的“遭遇”。
就在前几日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苏苒本打算关上窗门就寝,不想窗外一阵香风袭来,脑中便觉昏昏沉沉,隐约看见眼前有一丫鬟的模糊身影缓缓走近。
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已身在异地。第一日有两个颇为凶悍的女子把守门口,不许自己出门。后来又来了两个黑衣男子,不过他们大约还是以那两个女子为尊,只负责传递消息跑跑腿。道这里,不知为什么,脑中突然想起“叫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句话,苏苒便脱口而出,果然,此句一出,效果甚佳。
“我很是害怕,后来,隐约听见她们起什么主子另有打算此类言语,想来是不打算杀掉我了,我才放下心来。但是她们让我做饭打扫,洗衣劈柴,想方设法的折磨我。”
苏苒眼中隐隐有泪珠儿打转,她用左手捧着右手,细看,手背处确有几道细微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