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桑子可就真的理解不了了,“为什么不想见妞妞?”
他却没再说话。
孟桑子快被他急死,“我说你真是,平时呱噪得跟只八哥,该你说话的时候你就不说了!”
反正粟融珵是不说了,继续装睡。
“得,我也不打扰你睡觉得了!棠子,我们走。”
“不行!”这会儿粟融珵醒了,“你走,棠子留下来陪我一会儿。”
孟桑子瞪着他:装啊?怎么不继续装了?可想到他孤家寡人一个,到底是不忍心,自己都没走,别说棠子了。
粟融珵又开始腆着脸笑了,“桑子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桑子气得,就没好话了,“我一点也不好!你手怎么说?”
粟融珵手包得跟熊掌似的,“还行吧。”
“能复原吗?”
“谁知道啊!”他笑笑。
他这语气,情况就不太妙,桑子眼神都暗下来了。
某个人自己却还欠欠地逗桑子,“我觉得挺好啊,我后半辈子再也不用敲键盘了!桑子哥,以哥就吃你的软饭了!”
孟桑子发誓,如果这人不是还躺在医院里,他一定要揍得他媳妇儿都认不出来!
辛绾在外面站了会儿,听得里面动静小了,才走进去。
“姐。”棠子看见她,站起来。
辛绾先看向病床那个人,果然又开始装睡着了。
她找桑子要车钥匙,她行李、包,都扔在桑子车上,得拿钱。
桑子把车钥匙给她,钱也给了她。
辛绾不动声色拿着就走了。
买了饭回来,粟融珵还在睡着。
孟桑子对这个人彻底无语了,让棠子在这陪他,自己先送辛绾回去。
见到了人,情况也了解了,辛绾看起来很平静,路上和孟桑子聊的话也多了,两人再次料到密林追踪。
“我们是去搜集考古资料的,珵珵收到你消息的时候,我们距离你远着呢,完全相反的方向。”
“你们怎么知道方向的?”辛绾一直觉得奇怪,怎么就能追踪而来呢?如果说她发的车牌号码有用,但后来她换了车,他们还是跟上来了。
“手铃。”孟桑子道,“兰子闺女儿的手铃,是兰子给戴上去的追踪器,芽芽来年不是要去幼儿园了吗?他这当爹的操心闺女,怕丢,特意设计的,被艾箐拿走了,我们一直跟着艾箐呢!不过,进入森林后信号就停止不动了,艾箐把手铃弄丢了,但是我们看见你留给我们的信号了呀。”
辛绾微微一笑。
“珵珵捡到你的星星手链,看见一地的白薇叶子和果实,一路全是。这肯定不是巧合啊,一定有寓意,我们还搜白薇呢,发现它的花也是星星状的,我们就想啊,想起小时候你教我们看北极星,你说和爷爷走丢了一直往北走就能找到家,我们就猜你是在告诉我们往北走。粟融珵决定干脆开车绕到北面山去,比你们走路快,也比我们在后面追有目的,还能在你们前面设下埋伏。至于马蜂窝,是路上的意外收获了,棠子那小子小时候被蜜蜂叮得狠了,对蜂窝很有一套。”
虽然期待也猜测他们能记得小时候的故事,但听他这么说来,心里还是涌起一股暖暖的气团,“你们居然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我们三个都记得!没有人忘记!”末了,还补充,“一切,每件小事,都会记得。”
辛绾再一次的,眼眶发热。
辛绾还要回佛宫寺继续修雕像的,来了几回,倒是遇上他醒着的时候了,但也都客客气气的,每回急着催她走。
她不多话,也不多留,让她走她就走。
“我明天回佛宫寺去了。”那天施兰舟和费悦也在,她这么跟他说。
他点点头,“去吧,偷文物那些人都被抓了,现在应该安全了。”
她于是就这么走了。
“我也走了,我约了姥姥吃晚饭,兰子你在这待会儿?”费悦说。
“去吧,路上小心。吃饭地点发我,吃好我去接你。”施兰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费悦背影离开。
“恋爱脑!”病床上的某人气哼哼地哼道。
施兰舟哭笑不得,“我怎么又惹你了?我可是带伤陪你,不要我陪我可就走了。”
“走吧走吧都走吧!谁稀罕!”某人满满的怨念,“说走就走!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
施兰舟也是无语了,“我说你这人吧,就是欠!人在这里的时候爱理不理的,人走了你又在这当怨妇,你是要闹哪样?”
“不闹哪样!就这么着挺好!别来看我!”
好吧,施兰舟也无语了,就当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吧!
费悦和辛绾一起出去的。费悦不时偷偷看她。
辛绾乐了,“这么看我干什么?”
费悦哈哈一笑,“在想啊,终于可以把桑嫂叫出来姐妹淘了!”
“桑嫂?”
“对啊!蒲小西那妞儿要在我面前充大!自封桑嫂。”费悦掩饰不住的兴奋,“妞妞姐,我们可真想你,好想约你出来吃饭啊,可是都不敢认你,现在终于可以相认啦!”
果然是人人都知道却不拆穿的谎言啊……
她爹糊涂一辈子,有句话却没说错,一个谎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当时一时口快的谎话,还累着这一大帮子人去帮她圆……
“施兰舟对你好不好啊?”辛绾笑着问。
“还行吧!勉强算得上百依百顺,嘿嘿!如果对我不好,妞妞姐你可要站在我这边,帮我出气!你不能只认兄弟不认姐妹!”
“好啊!那是当然!”施兰舟怎么会对费悦不好呢?她从小看着的这几个男孩儿,个个都是同样的性子,一旦要对一个人好,那就是实实在在绝无二心的好。
两人走出医院住院大楼的时候,费悦的手已经挽着辛绾胳膊了。
天气晴好,半壁夕阳将天空烧成了罕见的粉红色,美轮美奂,瑰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