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眠锦亲事以后,秦曦悦与岩蒙大王子的亲事就该提上日程了。
慕沉楠说得没错,岩蒙依旧借了兵,而且还是主动提出帮助秋明解决战乱,席氢诸最近也减轻了对席戈的追寻,一门心思扑在和亲上。
原本他来秋明的目的就是趁秋明北疆战乱,提出合成两桩亲事,如今北芷秋已有婚约,岩蒙内忧外患,对仅剩的一桩和亲尤为重视。
不久之后,北帝将秦曦的婚事定在了明年初春。
席氢诸之后便回了岩蒙部落,毕竟他是岩蒙部落大将军,岩蒙借兵还要由他带领着。
许是席戈平日里就不受管教,又或者是慕沉楠说的那样,岩蒙现在祈盼着借兵给秋明,席氢诸没有寻到他就回了。
游船着火的事始终没有找到真相,大理寺配合着北芷秋,将残存的游船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梳理整个案件,却始终找不出半点证据证明有人刻意纵火的证据。
连同死去的那两个宫女,无论宫里的主子还是宫外的亲人,都被里里外外调查了,还是没有进展。
秋明律法,宫里的案子在大理寺调查以后就要结案纳册,即使北帝纵容北芷秋缓些日子,但终究不能一直拖着,最后还是以意外事故结了案。
但这件事却像烙铁烙在心上,始终让北芷秋放不下。
燕眠锦想要取她性命!
可她想不到原因,燕眠锦在北芷秋纠缠舒湛的四年里都没有对她下手,怎么突然要下狠手?
离知道独眼人的消息有一段时间了,北芷秋想尽办法,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叫小钗的宫女。
她就仿佛平白无故地消失在了秋明后宫的宫墙间。
燕眠锦……独眼人……这两桩事重重地压在心头,一个想要取她性命,一个极有可能是青越的人。
胎穿而来的这些年,她把这里当作家,她是公主,后宫的人都爱她疼她,除了太后冷眼相向,却没有到置她于死地的地步。
如今性命被燕眠锦惦记上,她还真有点无从下手去对付。
看来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燕眠锦的把柄了,独眼人那里,找不到小钗,她也只能去一趟无门山庄。
北芷秋思量着,找个时间出宫。
“嘿!”随着一个声音响起,北芷秋肩上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
北芷秋转过身,瞧见北明摇举着两支糖葫芦,笑得像花似的,北芷秋先是欣喜,而后有些气愤,“北明摇,你还知道回来!”
北明摇灿灿地吐了吐舌,又将两支糖葫芦强塞在北芷秋手里,伏在脚边,亲昵地靠进她怀里,蹭了蹭,“姐姐,姐姐不要生气了,摇摇这不是回来了吗!”
北芷秋不接她的糖葫芦,也不理会她的讨好,板着脸,低眉看怀里蹭来蹭去人儿,没好气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犯了多大的错?”
劫走岩蒙的王子,她还真是胆大包天!
“你这不仅是拿性命在开玩笑,更是拿秋明社稷安稳来赌你知道吗?”
北明摇像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样,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巴巴地抬头,“摇摇知道错了!姐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北明摇不屈不挠地软磨硬泡,北芷秋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北明摇知道她不生气了,忙道:“姐姐,不生气了吧。”
北明摇又拿起北芷秋的双手,捂在手里搓了搓,又哈了哈气,“姐姐,是不是很难受?”
北芷秋摇了摇头,看着北明摇给她捂手的模样,有些鼻酸。
北明摇贪玩人性,可是每次她手上,她无论在哪里疯,都会赶回来看看她,就算是在屋子里不小心摔了一跤,她都能耐着性子陪她几天。
“摇摇回来了,姐姐就好多了!”本来没想煽情,可话到嘴边,自然就成了一副姐妹情深的肉麻场景。
北明摇笑得更欢了,“摇摇最爱姐姐了,看,摇摇这不是带了姐姐最爱的糖葫芦嘛!”
北明摇扬起两串糖葫芦,圆圆的脸蛋上写满了傲娇。
北芷秋无奈一笑,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疑惑地低头问北明摇:“似儿同你们一起去的,怎么不见她?”
她眼里的担忧落在北明摇眼里,北明摇竟欢喜地站起来,看向屋外,“姐姐,似儿在院子里跪着呢!”
“跪着?”北芷秋向外走去,种满药草的院落,正对着南苑主屋,似儿端端正正地跪着。
北芷秋走过去,扶起似儿,她的着装已不是先前同北芷秋出宫那套,现在穿着一身素衣粗布,俨然一个民间小闺女。
似儿却泪眼汪汪地不肯起身,倔强地跪着,北芷秋轻叹一声,挨着她蹲下来,“你这模样,也不知道谁亏待了你。”
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北明摇,轻晒,“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在宫里都敢怼回去,在宫外岂不是更无拘无束?”
北明摇瞪大眼睛,无辜地连连摆手,“姐姐你可不要冤枉我,你这丫头平日在宫里就无法无天的,出了宫我哪敢欺负她不成?”
随后撇了撇似儿,“她欺负我还差不多!”
北芷秋也知道似儿不可能被北明摇欺负,况且似儿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就算被欺负了当即就会还回去,哪还会留着回来在她面前哭哭啼啼。
“别哭了,你给我哭丧呢吧,我还没死呢!”北芷秋起身坐在一旁的带垫子的石凳上。
蹲久了,脑袋晃晃荡荡的,体寒不仅是畏寒,还有各种并发症,身体虚弱就是一种。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慕沉楠的药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寒气,看似此次落水没有发病,实则寒气在身体里聚集,就等着爆发的一天,给她致命一击。
似儿果然不再哭了,抹了把鼻涕眼泪,小心翼翼地望过来,“公主,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她的眼神,北芷秋知道她定然知道落水之事了,不然似儿不会这么自责。
“没事了。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北芷秋笑了笑。
她的脸色确实红润,虽然还是秋天就披上了披风,却看不出是个病人,似儿发至内心地欣喜,“公主,您真的没事!太好了!”
“可是似儿不在公主身边,让公主落水了,差点酿成大祸!”
北芷秋一晒,“行了,起来吧。”
跪着不难受吗?
似儿闻言站起来,北芷秋想带她们进屋去,却无意中瞥见似儿的颈部,心中一惊,倒也没问,随后若无其事地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