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盼到了王子墨,王子墨是在妍雪生辰前一日来的,柳姑没有让妍雪失望,吩咐她去了酒溪阁。妍雪失望的是,王子墨跟许多人一起来的,有几位花魁陪坐饮酒聊天,她躲在帘子后面抚琴,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抚完琴她都没能跟王子墨说上一句话,只能远远看见对方的侧脸,计划了这么久,就这样以失败告终了。
第二天就是妍雪的生辰,今夜她的妆容极其复杂,由两个人在一旁打下手,到妆画完,还是见多识广的柳姑先开了口,“真是个绝世美人,更衣吧。”
玉花楼与其他青楼不同,其他青楼通常花娘要表演一些个人才艺,一般是唱曲和跳舞。玉花楼倒不一般,提前由画师在屏风上画出今夜花娘的样貌,花娘不会直接登场,花娘坐在屏风后抚琴,屏风是砂制的,客人们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抚琴人的身影,他们仅凭画卷叫价,这种连看都不让看的雅致套路,反而让那些有钱人趋之若鹜。花娘今夜是凤冠霞帔的打扮,若是某位客人买下了这位花娘,会有相匹配的礼服给客人更换。
妍雪今夜穿的这套嫁衣极复杂,是纯手工绣的,大红色的贡缎尽显华贵奢靡,她头戴很多颗红宝石镶嵌的金冠,衬托出她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又像一只羞涩的天鹅,美的不可方物。妍雪刚坐在屏风后面,就忍不住抓住小红的手,“小红,王少爷来了吗?”小红往外探了一眼,很快又缩了回来,她其实不觉得王子墨会买下妍雪,虽然妍雪生的美,但王子墨从没有买过哪个花娘,但他今天确实来了,坐在最前面那张桌子,同桌的还有洪少爷,钱少爷他们。
来了就好,妍雪暗暗松下一口气,但是她毫无把握,现在只能祈求上苍。她太紧张了,根本听不清外面在说什么,柳姑说了什么开场白,她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突跳得厉害,仿佛要从胸腔跳出去。小红突然说:“姐姐,开始叫价了。”她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
价钱越喊越高,却一直没有听到王子墨的声音,小红一直在屏风的缝隙里偷看。看了一会,忍不住对妍雪说:“姐姐,翠翠姐姐之前伺候的那个富商一直在叫价,已经好些人放弃了。翠翠伺候的富商,不就是她那天撞见的那个吗,妍雪一听汗都下来了。
小红又看了一会,“姐姐,现在就两个人在叫价了,听说那位洪少爷前些日子做生意亏了不少钱,怕是敌不过那位富商了。”价钱似乎喊得很高,柳姑忍不住笑起来,而屏风后的妍雪此时心都揪到了一块,“林老爷喊价五百金,还有更高的吗?”梦蝶去年也不过是三百金。今年妍雪能卖到五百金已是天价了。柳姑又重复了一遍,不少人窃窃私语,已有许多客人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妍雪再也坐不住了,趁柳姑还没说完,她直接从屏风后冲了出去,小红根本没想到妍雪会直接现身,拉都来不及。
妍雪一出场,全场突然安静了,柳姑大惊,看到妍雪低声说“回去!”妍雪此时根本顾不上柳姑,她的眼睛飞快的找到王子墨,王子墨好找,他就坐在最前面的那张桌子,妍雪一对上王子墨的眼睛,眼里立刻含了泪,高傲的绝色美人此时却梨花带雨,这让下面的客人都激动了,甚至有客人也想拼一拼,又接着叫价,马上从之前的五百金变成了六百金,但妍雪没有来的及看其他人,她可怜巴巴的看着王子墨,仿佛王子墨是她的情郎。价钱再一次停在了六百金,最高价还是林富商。林富商已经准备上台来牵美人了,妍雪眼泪就要掉出眼眶,王子墨轻声说了一句“六千金。”
全场哗然!
六千金可以买下一个带片地的私家小码头了。王子墨竟如此豪气!妍雪愣了,她眨了一下眼,有点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柳姑那边喜不胜收,嘴都要咧到耳后了,直接喊成交。妍雪正发愣,王子墨上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