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别院,一整排的青砖瓦房阴森森地伫立着,老旧的木门在下人们不断的开开关关中吱吱呀呀地响着,窗户纸也有很多的漏洞,这里的环境就连秦覆昔都觉得有些齿寒。在这一排青砖瓦房的前面院子里,有一口年头有些久远的古井,那古井的旁边躺着一具已经发胀的尸体,周围还有一些下人正在七手八脚地忙着什么。
远处,秦凝姗正冷冷地盯着那群忙碌的人,就像是一个督工。
秦覆昔勾唇冷笑,耀耀生辉的双眸释放着刀锋一般冷冽的目光。
“妹妹怎么在这里?还真是巧,难不成妹妹也是来看热闹的?”秦覆昔抬起步子上前,假装是巧遇的模样。
秦凝姗万万没想到秦覆昔会突然出现,微微一怔。
“别院里出了事,我正巧路过,于是进来看看。”秦凝姗掩饰得云淡风轻,不过却逃不过秦覆昔的眼睛。
路过这里?秦凝姗如此蛮横娇贵的人会从这卑贱寒酸的地方路过?说出来鬼都不相信。
秦覆昔温婉一笑,转过身来跟秦凝姗并肩站在一起,柔声道:“妹妹真是好兴致,相府里这么多的亭台楼阁你不去观赏,却偏偏喜欢这破旧的青砖瓦房?真是奇怪的兴趣啊。”
似乎被秦覆昔说中了心事,秦凝姗面色一僵,却很快恢复如常道:“姐姐不也是一样吗?爹爹将揽月阁这么好的地方给姐姐住了,难道姐姐还不满足吗?”秦凝姗一直嫉妒秦覆昔一个废柴居然可以住进揽月阁,所以说话不免有些酸溜溜的,一副羡慕嫉妒恨的口气。
“爹爹对我疼爱,所以才会将揽月阁这样的好地方给我住,妹妹若是看了眼红,可以自己去跟爹爹说让爹爹再给妹妹建造一座揽月阁,这样妹妹不就可以如愿以偿了吗?”秦覆昔说话字字犀利,每个字都宛如一把刀子似的猛戳秦凝姗的心脏。
秦凝姗气得咬着牙,可是两人暗自较劲,若是自己先动了怒那就相当于输了。
秦凝姗冷笑,白了秦覆昔一眼道:“姐姐真是生得一张巧嘴,怎么妹妹之前没发现?”这个秦覆昔的确是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的她到处被人看不起,是远近闻名的软柿子,懦弱无能。可如今倒好,她得了势,便想要骑到她秦凝姗的脖子上,休想!
“妹妹是何等风云人物怎么会注意到我这样没有灵力之人?”秦覆昔冷嘲。
秦凝姗却厚颜无耻地说:“看来姐姐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既然如此姐姐还就请离远点吧,这里有尸体,若是那污秽之气冲煞了姐姐的话,妹妹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秦覆昔心中暗暗鄙夷,实际上自从封子修将她的经脉打通了之后,她每日练习气沉丹田,如今她已经可以灵活地掌控自己体内的真气,虽然说没有丝毫的灵气,但是这也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只不过因为秦覆昔每日都是偷偷练习,所以相府的人并不知道。
“妹妹多虑了,我也只是看热闹罢了,一个死人而已,如何能冲煞得了我?”秦覆昔说话间便走到那具尸体的跟前,目光落在那肿胀的皮肤上,微微蹙眉,细细地端详着,眼神犀利,容不得一点蛛丝马迹从她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秦凝姗生怕被秦覆昔看出点什么来,当即上前阻拦,挡在了秦覆昔的跟前,遮住了秦覆昔的视线。
“怎么姐姐对一个死人这么感兴趣?”秦凝姗擒住秦覆昔的手,指甲的力道却足以将秦覆昔的手腕捏碎,只是秦覆昔也不是好惹的,另一只手搭上来,看似软绵绵却又力道十足地将秦凝姗的手拨了下去。
秦凝姗心内一惊,她为何感觉这个废柴的手掌涌出一股强大的真气?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对,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废柴就是废柴,如何会有如此强大的真气?
秦覆昔聪慧过人,冷眸一扫道:“妹妹何出此言,只是我作为相府的嫡长女,未来的太子妃,相府出了人命案子,你说我作为嫡女能袖手旁观吗?”秦覆昔很自然地将话锋一转,牵扯到了身份尊卑上,而且故意强调了自己未来太子妃的身份。
眼尖的秦覆昔视线一扫便看到秦凝姗正攥紧拳头,一副要将她千刀万剐的模样。
没错,她就是要让秦凝姗恨她,如此她不但替身体的原主报了仇,还能借此机会将他们一个个地引蛇出洞,慢慢地折磨他们。
秦凝姗纵然心里已经是气得咬牙切齿,表面上却仍旧要保持克制。
“姐姐不必担心,我已经吩咐了下人将这尸体抬出相府到后山上掩埋了,还给了丧葬费,就不劳姐姐费心了。”说话间,秦凝姗回头厉声呵斥着那些笨手笨脚的下人道:“你们还磨蹭什么?不是让你们快点吗?这么一件小事磨蹭这么半天,你们这群奴才是怎么办事的?”
看来秦凝姗这是在秦覆昔的身上惹了火气没处撒,于是这些下人就成了她宣泄的工具,真是可怜。
忽然之间,秦覆昔推开秦凝姗,盯着那尸体的脸惊讶的道:“妹妹,哎呦,这不是二娘房里的下人吗?”秦覆昔装作是刚刚发现的一样,惊讶地掩着嘴巴,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得知事情马上要暴露了,秦凝姗终于绷不住内心要爆发的情绪,沉声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想姐姐是认错人了吧?”说话间,秦凝姗一把死死地攥紧了秦覆昔的手腕,嘴巴里念念有词,秦覆昔只觉得头疼得要命,耳朵里嗡嗡作响,该死的,这个秦凝姗居然当着这些下人的面就要杀了她秦覆昔不成?
突然,秦覆昔灵机一动,双膝一软,晕倒在地,耳边立即传来碧莲的惊呼:“来人啊来人啊,大小姐晕倒了,快点,大小姐晕倒了,还不去叫老爷!”
秦覆昔心中冷笑,不知道秦丞相见到她被秦凝姗打倒在地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