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府，依旧是李夫人与众孙子、孙女迎接李老夫人。

可李老夫人只是一路沉默回到了佛堂。

“母亲，晚膳您想吃些什么？”

李老夫人念佛许久，李夫人也知道她的饮食偏淡，所以担心晚膳上出现荤物，老夫人会不高兴。

但从前的家宴，也有荤菜，或许也没什么。

“准备几道清淡的菜，其他的你看着安排……”这些年，李老夫人一直拜佛，全戒荤，但这个晚膳，什么菜不重要。

“是。”李夫人答了，便想离开，这里那么沉闷，她不喜欢。

“母亲，我先退下了……”

“嗯……”李老夫人坐在上首默默回答，这边李源与李珠也起身。

他们与自己的母亲一样，不喜欢这沉闷的地方。

李夫人走了，肖姨娘自然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便也带着李扬与李菲起身告退，李老夫人一一不留。

可就在李虹起身也准备走时，李老夫人却开口，“虹儿留下……”

“是……”李虹愣了一下，开口回应。

于是，她又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椅子上。

这样虽然恭敬，可在自己的亲祖母面前，未免显得太过拘束，也显得她们之间的感情太过冷漠。

可也的确冷漠。

门外，李菲回头盯着佛堂的大门，可依旧没看到李虹的身影。

“我们先走吧，老夫人估计要与大小姐聊会儿……”

肖姨娘看出李菲的犹豫，开口解释。

“……”既然这样，李菲也不得不随着她的姨娘与大哥离开。

刚才她在大姐姐那里吃到的千层饼很好吃！只可惜二姐姐突然过来，她不得不给她一些。

可她还是吃的很饱。

现在，大姐姐没出来，她也不能跟她去她的院子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老夫人才开口说话，“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马上过年，本家的亲戚虽然不多，可也有几家，如果他们来了，她身为嫡女，一定是要出去待客锻炼锻炼的。

不然日后处理事情的能力太差可不太好。

“已经好多了……”虽然好的差不多，可李虹还是时不时的咳嗽，也不算完全恢复。

“嗯……”

祖孙经过这番对话，又接着沉默。

如果说谁适合与李老夫人待在一起，估计也只有李虹了。

因为她也是个不爱动，能静下来的性子。

“听说你会作画？”冷不丁，李老夫人又问了一句。

“是。”前两天闲时，李虹画了几副雪景红梅。而且一点儿也没有遮掩自己的画工，所以，那栩栩如生的梅花儿，更被李虹院子里的人记在了心里。

那里有李老夫人派去的人，她会知道，也是自然。

“自己学的？”李老夫人又问。

听说她的画特别好，连墨菊、墨心都称赞。

“是。”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李虹闲时除了诵经看书，便喜欢练字、作画，所以，李老夫人再是疑惑，再调查，也不会找出什么端倪。

“改日拿来我看看……”都说不错的东西，她还真的想看看。

“是。”李虹沉静回答。

她当众作画，便不怕被李老夫人发现。

她喜欢画画，那便无须在意别人，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至于她们吃不吃惊，都无所谓。

更何况，李老夫人或许希望她善于作画。

“老夫人，小姐来信了……”许婆子进来禀报。

“……”李虹想，她该告退了。

“你先回去吧。”李老夫人平静的对李虹说，似乎不太对李苒的信惊奇。

“是，孙女告退。”就这样，李虹出了佛堂。

而佛堂里，李老夫人看过李苒的来信后，默默沉思。

李苒的信中说，她的舅舅——魏绛，知道李老夫人已经出了佛堂，让她问李老夫人年前是否愿意回魏国公府，去祠堂拜见先祖。

可李老夫人即便有了回魏府的理由，她心中还是有些不愿。

当年与家中人闹的那般僵，还有回去的必要吗？

更何况，那里或许也只有她的大哥还记得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