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喝着水,见状觉着有些疑惑。
她把多余的折断,留了大概10公分,然后拿着那条树枝重新落座。
用手绾起一头的长发,让树枝代替发簪绕成一个髻。
孔林是亲眼看着她两只手一上一下的,可直到对方固定好了头发,也没能看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一根棍子就可以把头发绑住。
??????
余光瞥见旁边人的视线,她转过来问“怎么了”
他莞尔一笑“只是有时候觉得女生真的有很多技能”
“比如?”
“好比你刚才做的,我近在咫尺也看不懂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她抿了抿唇,有点被逗笑。
“看多两遍你就不觉得难理解了”
两人坐在泳池边上,看着公园里的老人或晨练或下棋。
“有时候真的羡慕这些老人家”她道。
“羡慕他们的悠游自在?”
她点点头“诗意和生活都兼顾了”
他看着不远处泛着一张张笑意的和善的面容“兴许他们受过的苦难我们不曾得知,到晚年了才有如今安逸的生活”
她认同“所以事情都有两面性”
他表示认同。
“你每天都会下来运动吗”
“也未必,如果前一晚忙得太晚,第二天会多睡一下,晚上再去健身房”
闻言,她转过头,秀气的眉疑惑地拧起“你昨晚也很晚”
失笑“那今天算例外吧”
末了问“吃早餐了吗”
“还没”
“一起?”
“OK”
两人便起身,女孩拍拍屁股,头上还戴着那一根树枝,跟着东道主走了。
一路上,东道主问“有想吃的吗”
她想了一下“鱼蛋,艇仔粥,油条,还有没水分的豆浆”
一连串报菜名似脱口而出,貌似叫孔林怕了“我就随便问问,你随便说说就好”
“我很认真回答”
“你们舞蹈老师应该keep fit”
“跳舞运动量大,摄取的营养要多一点才会跟得上”
“过多应该不行吧”
“不会过多”
一高一低的背影越走越远,你来我往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
许是因为工作性质,又或是因为月台那一场意外,只有数面之缘的两人相处一起却没有太多的拘谨。
他带她去了附近一间地道的茶餐厅,小长方形的桌子上着菜单,琳琅满目。
她说“今天轮到我请了”
一顿早餐,他便不与对方争,不过嘴里还是打趣的“希望你不会后悔”
对方正在看菜单,他已然招来了服务员“麻烦,艇仔粥,豆浆,油条,鱼蛋各来一份….”
利落而干脆。
服务员手中铅笔唰唰飞舞。
低头看菜单的为初抬起头来,目露微讶“你不要因为报复我而浪费食物”
“这些是我正常的胃口大小”
瞧着对方厚颜无耻,她也干脆“我没钱”
无动于衷“我可以借给你,不算利息”
扯扯唇角“我谢谢你”
“不客气”
二人‘唇枪舌战’间,服务员写完订单“两位还需要什么吗”
她转头“再加一份鱼蛋跟豆浆,谢谢”
“好的,稍等”下完了单,服务员转身离开。
孔林“你确定这么一点营养跟得上?”
“我真不信你能吃得完”意思是要拿他的一半。
“那你拭目以待”
“嗯哼”她挑眉,许是因为跑了步,脸上血色回了一点。
早餐相继上来,扬言能独吞完的他还是将艇仔粥与油条分成了两份。
她一份,他一份!
吃完了早餐,二人走在回程的途中。
街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许多,或行色匆匆,或与他们一般,悠然散步。
一对母女从他们身边经过,低声叱骂的声音钻进两人的耳膜“叫你好好相亲你偏是不听,这有什么丢脸的,嫁不出去才丢脸”
那是母亲教训一脸无奈又无计可施的女儿的声音。
“我没有说相亲丢脸,只是你看看那些阿姨介绍的都是什么人,还有,我不是嫁不出去,我是还没遇到合适的人”
“什么叫合适,两个人在一起平平安安规规矩矩的过日子就叫合适”
母女俩从为初身边擦肩而过,声音越渐飘远。
孔林与她相视一眼,不禁无声失笑。
她道“中国式父母大多都一样,我妈也不外乎”
他倒有些诧异“你也会被催婚?”
“我自然也逃不过,尽管我已经谈了一年的恋爱”
“那你母亲应该不会担心你嫁不出去才对”
“好像很多父母觉得女儿到了适当年龄不结婚,往后就很难找到更好的”
又道,嗓音淡淡的“老一辈的观念中,适当年龄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值,可年轻人不愿随波逐流、循规蹈矩地找一个差不多的人就这样结婚了”
“找个差不多的那样子的人,其实都是等了又等,找了又找,或已经失去过最爱的人,直到内心一直妥善保护的那一小块位置,被言论、被现实的因素从四面八方入侵,不再是自己的私人禁地,那个人还是没来、没得到,最终选择跟这个世界妥协、认输”
她说这段话的期间,令孔林不由转头朝她投去目光。
察觉到,朝他看了一眼“怎么了”
笑了笑“没有”
“我只是觉得,从我们短暂认识的时间来讲,先是喜好,性格,处事方式,甚而是思想,都是会让人生出一种认知,对你的认知”
“什么认知”
他只有一个单音“酷”
“这算是夸奖吗?”
“当然”
“虽然与你的外形风格大相径庭,但你真的很酷”
挑了挑眉“不管是奉承还是奉承,我觉得还是要谦逊受下孔先生这波赞美”
然而,态度看上去可是一点都不谦逊的。
“要不,你还是当我没说,我觉得你有些膨胀了”
“做私募的都像你这么没有立场吗”
两双脚步停下,面前正是红灯。
“做私募有时候眼光也未必次次都准确”
指的是夸奖她的事。
马路的对面,一名妙龄女子目光穿过行人,瞬也不瞬地定住在谈笑风生的一男一女身上,提着蛋糕的手缓缓的收紧,紧到精致的蛋糕提手变了形。
红灯消失,绿灯更迭,对面的两人重新迈开步伐。
他们走在六七人的行人后面,刚一走到对面的人行道上,一阵强劲的力道毫无预兆地推在为初的右肩,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人已被推到了马路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