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萧沥沥眼中的惊疑之色,周秀丽和颜悦色地笑着点了点头。
“为何不同大家一起住那偏房里,也可少受些寒潮不是?”
“三姑娘……您有所不知,老奴上了年纪,夜里时常会梦见那些已故的亲人,每每那时便会呜咽出声,哼唧不停,吵着同住的丫鬟婆子。”
“久而久之,她们心里烦了,又不好说,但面上的神色,我老婆子自然看得明白,既不舒坦,索性就搬了出来……”
萧沥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又聊了两句,便提着周秀丽交给她的那篮子珠宝首饰告辞离开。
一出草屋,却看到萧张氏的贴身丫鬟青织,正抱了棉被,从左边第二间偏房里匆匆出来。
她模样慌张,行迹可疑,仿佛在避人耳目一般,将被子挡在面前,四下张望着离院而去。
萧沥沥心里狐疑,便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青织丫头直接抱着东西回了月厢自己的小房,进去不多时候又退出来,然后定了定神色,理好衣装,才若无其事地前去萧张氏身边伺候。
青织走后,萧沥沥趁着四下无人,偷偷潜进她的房内,准备一探究竟。
但不曾想到的是,她前脚刚进去,青织后脚又退了回来,想是忘了拿什么东西。
于是乎,两人撞了个正着。
饶是萧沥沥百般能说会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她神色尴尬地望着那床被抱回来的被子,又望望青织,张口结舌。
但她便是一句话都不说,单单站在这房里,也够把青织吓个半死了。
只见,那丫头一脸惊惧地跪趴于地,哭得梨花带雨地告起饶来。
单是看见萧沥沥出现在她房里,青织便以为事情败露,也不消别人开口,她自己就一五一十地将事情交代了清楚。
从她的口中,萧沥沥才了解了岳如歌逃走、刘英自尽的真相,原来尽是……
萧沥沥失魂落魄,根本顾不得追究、责备青织的不是,一个人跌跌撞撞,费了许多功夫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和衣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悲从心起。
今晨,天尚未大亮,岳如歌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来找她的时候,她就应该有所注意才对。
那时候萧松告诉她,萧炎枭和萧张氏让他们去追那个偷了东西私自逃跑的丫头回来,可将岳如歌拉回自己房里,给她擦脸暖手的时候,却发现她是两手空空……
而且弄成那般遍体鳞伤的模样,怎么看都有蹊跷,但当时,萧沥沥却没功夫细想。
她悔不当初。
如果她早一点发现其中的端倪,然后主动问及岳如歌,并出面为她讨个说法,说不定……说不定那岳家娘子刘英,也不用因为旁人的闲言碎语,白舍了自己的性命……
萧沥沥心中刺痛,为自己的无为,更为,用那非常手段逼死一条人命,却仍旧满不在乎的自己娘亲的所作所为。
她就那样呆坐,直到巳时三刻。
彼时萧炎枭已经上朝回来。
一回来,他就命常伯将萧沥沥唤了过去。
常伯佝偻着身子出现在萧沥沥门前的时候,萧平儿正为她盛了热水过来敷脸。
这一上午,萧沥沥止不住地流泪,眼睛已是核肿不堪。
见常伯面色凝重,萧平儿心里不安,率先问道“常伯,您过来雪厢这处,可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