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道,抬眸看她,眼神突然真诚而炽热,他从来没有一刻这样喜欢一个女子,这样渴望跟她在一起,渴望为她痛改前非。
叶夕桐怔了怔,抬眸看他,那张英俊的脸,竟跟今日见到的那个陈大人似乎有几分相似呢,但那张脸多了些稚嫩和年轻,这张脸多了些成熟,各有各的特色,她噗嗤一下笑了,道:“我跟你说这个,不是为了让你追我的,我只相信时间,我们可以做朋友的,我叫叶夕桐,你叫什么名字?”
青云突然心里扎痛了一下,有些失落和挫败感,还有一些尴尬,面上却大大方方地笑道:“哈哈,我也没有立马追你的意思,姑娘放心吧,我也相信时间,只是想让姑娘给我一次机会而已,什么时候都可以,你考虑考虑,我目前没有喜欢的人,我叫彦青。”
他说的是在人间的名字,暂时还不能告诉她在天上的名字,毕竟他的身份真的不能随便透露。
叶夕桐突然噗嗤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现在不能回答你,我这人有一个毛病,记忆不太好,小时候受过伤,脑子受过刺激,今天遇到的人做过的事,明天可能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或者像我现在有些以前的事也记不起来了,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不过要是明天我真的不记得你了,望你见谅莫见怪。”
青云顿时愣了愣,看她落寞地喝着酒,一副认真的表情,忍不住心里心疼了一下,疑惑问道:“啊?这是什么病?不能治了吗?能否让我看看,我会一些医术。”
叶夕桐立马警惕地收手道:“多谢公子好意,我这病正在调理中,放心吧,现在只是一年只有那么一两次出现短暂的失忆而已,而且只失掉某一时段记忆,有时候还又记起来了,看样子应该快好了,不碍事。”
青云这才放心下来,道:“哦,好,要是姑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认识一些医术挺好的朋友,里面也有女医,到时候可以帮姑娘看看。”
他心里很好奇,她小时候收的是什么伤,怎么受的伤的,脑子受过什么刺激,但是看她戒备和有些落寞的样子,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所以一直在纠结着。
“谢谢彦公子。”她笑得友好而坦然,还带着一些醉意,青云顿时有些失落,淡笑回了一声:“没事,你若不记得我了,大不了我再重新认识你一下,跟你交个朋友也好,你不要有压力,我只是比较欣赏你的性子,坦率直爽真诚。”
青云说的是真的,眼前这个女子跟其他女人不太一样,她直率坦然,似乎比其他女人还要思想开放一些,但不代表她轻浮没有底线,她只是有目标,又会自我保护自爱的女人,所以在她面前,他的花言巧语坏心思都有好好收着,显得引起她的反感不适,所以他还是要形象要儒雅一些才好,显得自己更加真诚一些。
他这么想着便假装自然地仰头喝酒,落落大方没有拘泥,但是这样很舒服很自由,叶夕桐咧嘴笑出一口皓贝一般的白齿来。
“多谢公子夸奖,公子也差不多,公子是本地人吗?”她开始转移话题。
“不是,我云游四方,四海为家,碰巧路过此地而已,当然也可以为姻缘一辈子停留驻足,一切随缘。”
他半开玩笑道,手里捧着酒坛,在膝盖上动了动,笑意俊朗好看。
叶夕桐噗嗤一笑,回了一句:“挺好,公子真是浪荡不羁爱自由又收放自如啊!佩服佩服。”
叶夕桐终于忍不住对他有些好感,当然只是普通的好感,眨了眨眼,仰头喝了口小酒,晃了晃,道:“哟,酒快完了,省着点喝,不然很快就要失陪公子了。”
她声音好听温柔,青云忍不住有些舍不得起来,道:“要不我帮你下去拿一些?”
叶夕桐摇头笑道:“不了,公子,我有些醉了,不能再多喝了,不然真的会滚落下去,那样太狼狈了,实话跟你说,我这酒还是特意参了水的,嘻嘻。”
她举了举酒壶,嘿嘿地笑了笑,动了动身子重新调整了一下舒服的坐姿,自然而不失优雅地伸了一只腿,白色的绣花鞋显得小巧好看。
青云忍不住被她的动作和身姿裙摆给迷得有些窒息,却强忍着**,自然地笑了笑,他心想酒还是尽量少喝点,省得真的可能会失控惹她不高兴。
“哈哈哈,我还想夸姑娘好酒量呢,差点被你误导咯!”他开玩笑道,叶夕桐咯咯咯地目视前方笑,不好意思地暼他一眼。
两人有说有笑地继续交谈了一会,青云只觉得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跟她相处很舒适,可以畅快地敞开心扉聊天,不用过多注意形象,她虽然矜持,却也是言语比较自由开放得多,这么想着,他就暗暗觉得,这个女人他追定了。
“术横!你醒了!好,好得很啊!你的神魂不齐了,这区区妄洋塔又能困我多久!”
妄洋塔附近是一片汪洋大海,金色沙滩,魔君就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洞里,手脚腰上脖子上都被困着铁链,他看到术横走过来,立马有些狂妄地高兴起来,动了动身子,发出铁链的声音,他的声音幽暗而魔性,听起来有些渗人。
术横施展法术对着洞口机关进行检查加固,看没有什么变化才微微放心下来,道:“魔锡,有我在,你痴心妄想出来。”他语气霸气沉着,虽然声线不大,却带着冷冷的严厉。
魔君愣了愣,感受到身上的链条加固了几分,有些不敢置信地发怒道:“你!好,术横,你竟敢加固妄洋塔!我倒要看看,没有你的十魂在,你能加固多久!就算你不放我出去,也很快会有新的魔君出现的!哈哈哈!你等着吧!你阻止不了我的,哈哈哈!”
“放肆!”术横威严地沉声骂了一声,忍不住给他一记法术,魔君惨叫一声,狂妄嚣张的笑声戛然而止,铁链动了动,他摔向身后的石壁,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术横又加固了一把牢笼和铁链,冷声道:“魔锡,你别嚣张,我会一直观察妄洋塔和你的任何动向的,你敢再打什么坏主意,我便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说到做到,脸上尽是严肃威严之色。
“术横,你个卑鄙小人!你给我等着,你阻止不了新代魔君的出现的,气死我了!”魔君咬牙切齿,就算被捆住也不在嘴巴上失了气势。
术横沉着脸,不再理会他,在加固好妄洋塔和铁链后,转身脸色凝重地离开。
天君独自一人走到寒冰殿的冰棺前,沉默良久,才无力的叹了口气:“烟儿,对不起,以后你可能不会那么孤独了,都是父王的错,父王应该多来看看你的。”
他说得温和慈祥,却带着一股伤感疲倦,把自己的神色映得苍老几分,宙渊跳下脱髓池凶多吉少,他内心还是受到了一些触动的。
他静静地看着白色不透明的冰棺,忍不住伸手去触摸,却始终不敢打开,怕看到那张俊俏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他还那么稚嫩单纯,却已经僵硬不再说话,留下的只有物是人非的冻结,他长叹一口气,还是转身走出了这里。
“好了,我这酒壶里的酒喝光了,公子,失陪了。”酒馆的屋顶上,叶夕桐晃了晃自己的酒壶,有些醉意地倒立了一下,随性地说道,随即淡笑着自顾自地起身,像屋顶的楼梯通道走去,在走过青云的身旁时,走的动作顿了几秒,带着疏离和自然。
青云想起身却强忍着继续坐在原地,腿收了收弯曲弧度,手中喝酒的动作微微放了放,道:“好吧,真是可惜了,我还没喝够呢,不过既然姑娘醉了,便去歇着吧,在下确认姑娘安全下楼再离开。”
他尽管有百般浓烈的不舍之感,却还是控制着没有挽留,叶夕桐举着空酒壶,摆摆手道:“谢谢公子见谅,小女子告辞。”说着强行控制着没有踉跄地走到屋顶的一个通道口,打开通道口隐藏盖,踏着阶梯下去,等只落下一颗头时她浅笑着朝他瞥了一眼,左手抬起的屋顶盖又重新覆盖起来,下面还上了锁,她走进房间,再次出现窗口时,青云并没有出现在楼下,只有空荡的酒缸酒坛和一片安静祥和的风景。
“公子,你走了吗?我到下面了,你放心吧。”她有些醉意地躺在干净的窗口前扶着窗框说道,青云迅速从房上飞下来,然后假装刚从后院下来的样子,走到她面前的楼下道:“好,那在下就放心了,姑娘好生歇着吧,在下告辞。”
说着举了举右手的坛做了个告辞的动作,而后转身,边走边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下去。
术横脸色凝重的来到天宫痛报天君关于新魔君的事,天君却早已知晓一二地开口问道:“术横,魔君可有何动向?”他脸色凝重,胡子整齐而有威严。
术横并不惊讶他察觉,毕竟他贵为天君,神级八级中级以上,对信息的获取也是轻而易举,便直接严肃拱手回答:“是,新魔君有可能再次出现,属下已加固妄洋塔,加强对魔君动向的监控。”
他脸色凝重,这次也算他的失误,对魔君的监管有所松懈,他的魂魄回归后,对妄洋塔的镇压还是有一丝影响,才让魔君跟外界的余党有了关联。
天君却没有降罪的意思,道:“嗯,这次你刚回来,神魂和身子还需要好好养着,新魔君那边你不用太担心,本君让天雷和青云他们帮忙去查,你先好好养伤,魔君那若有什么新动向,立马通知本君。”
“是。”术横恭敬抱拳说道。
“嗯,今日下凡捉妖可有何进展或发现吗?”天君开口问道,神色有些复杂了一下,实际上他是准备去芜烟冰棺前探望一下的,只是心里不敢面对所以现在仍在路上,术横看了看他前方的路,忍不住心里有些同意的复杂道:“基本都抓获了,暂时没有对人间有什么影响,只是似乎有魔族的人出来伤人,目前二殿下正留下来查探。”
天君有些惊讶看了眼他:“魔族的人,那你们好好查查,看看能不能从这些人中查到新魔君的相关信息,阻止新魔君出现。”他神色变回了严肃和认真,毕竟这事可是不容小觑的大事。
“是。”术横语气认真坚定,天君摆摆手让他下去。
“老板,按照我们的合同约定,这是我的投资资金,你负责开店,我会一直关注店的发展的。”
陈宥廷走到客栈后便把开店的投资前交给老板,老板数了数,一共三万两,陈宥廷开口道:“你先在这里和东南街边,步徐街,祥恭街等地开店,如若成效不错,我再决定开更多连锁店,在国内拓展开。”
他从盒里拿出三张一万两,交给客栈老板,然后把木盒交给一脸平静有点严肃的宙渊手里,宙渊给人的感觉是神秘而严肃的,一般人看了都会不敢产生抢劫的心思,更何况这里只有客栈老板一个人。
客栈老板点头,三万两,他认真地点头,道:“好,这是我的一万两,我这就去办!多谢二位贵公子的信任,我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嗯,你去安排吧。”陈宥廷点头,看他走后,也跟宙渊走出客栈。
“大大,这次我们坐马车去吧,反正时间还长。”他想起按照皇帝给的到达南昼的时间大概是十五天以内,现在虽然耽搁了两天,但还是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他忙碌地收拾着东西,道:“好了,大大,我们从纤幽河走过去,不走荆州了顺眭了,万一还有黑衣人。”他觉得皇宫的人应该还会在荆州路上设下埋伏,而纤幽河是一片水域,他们多半会认为陈宥廷不会挑选这样的水路。
“嗯。”宙渊点头,递给他一个黑色轻纱斗篷帽,还有一个三角遮罩布,自己戴上了白色的斗篷帽,道:“我们自己划船,待到河中时,我再送你去,这样快一些。”
说完自己从前面顺着白布两端到后脑勺上系上,只留下一双凌厉好看的眼睛,陈宥廷接过黑斗篷,今天他特意换上了暗紫色衣服,样式普通,眼色接近黑色,配上这个斗篷帽倒是还算般配。
但是他的表情却有些疑惑:“你会划船?”
宙渊眼神平静,隔着轻纱面罩道:“嗯。”话音刚落,陈宥廷立马露出惊喜和赞赏的神色来:“哇,好神奇,那你会游泳吗?我怕我万一掉水了,我不会游泳的。”
宙渊放下手中系面罩的手,看他一眼,淡淡道:“会,走吧。”说着开始转身,顺手拿起包袱和长剑,准备走向门口,陈宥廷赶紧系上黑色轻纱,抓起包袱哦了一声跟着他走出去。
“公子买花吗?”
“小姐买花吗?”
有些热闹的街道上,一个身段还不错的女子拎着花篮在快速行走的路人间靠近询问,路人纷纷摇头离去,她有些窘迫地眨了下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篮子里的金黄色白色小花输和红色玫瑰花,有继续招揽客人道:“小姐,需要买花吗?我这有玫瑰,金菊还有百合花。”
“不买,抱歉,我不需要买花。”被拦住的青色绸缎衣服女人听完后,看了看她的花,还是摇了摇头。
卖花女子样貌普通,但皮肤还算可以,看这个女人走后,又开始招揽下一个人,这时一个穿着比普通百姓好一点的男子痞气地走过来,抓住她拿花的手道:“哎,小娘子的花真好看,干脆给我吧。”
卖花女子顿时惊吓了一下,迅速收回手,花也不要了,转身正要走,那个男人去跨步拦住她道:“哎,小娘子哪里走啊,我还没给钱呢,要不我给二十文钱,买了你所有的花,你陪我玩玩一下如何?”
“那不是粮商王家的公子哥吗?呸,整天跟个痞子似的,有点小钱就在开始调戏民女。”他身后五米开外的小摊前人群开始轻声议论起来,陈宥廷和宙渊恰好路过听见,只听一旁的人开口提醒道:
“嘘,别让他听到了,他跟他爹一样狡猾,在官府面前老实本分,他平日里却没少欺凌普通民女百姓,周平曾阻止过他,后来不知怎的就折腿了,我们还是不说了,万一被记上仇了就麻烦了。”
“也是,前些日子还看他在醉緣酒馆小娘子面前装文雅呢,也不知道那小娘子会不会哪天就被他给哄走了。”
旁边的人也悄声附和起来,说起叶夕桐时忍不住神情有些痴迷地开始想象起来,看着前面还在二流子似地跳戏民女的男人眼神鄙夷更深几分。
陈宥廷和宙渊恰好走过他们身后,他们立马疑惑地把眼神投过去,看他们平静自然地抬腿向前走去,忍不住悄声问道:“这两人是谁啊?”
“不知道,可能是外地来的吧。”
“哦。”他们一听外地来的,忍不住眼神怪异了一下,本能地远离走开了,尤其是这样的打扮,让他们忍不住联想到昨日杀人的凶手,怕连累式地快速走远,陈宥廷也没有在意,继续跟着宙渊向前走去。
那个卖花的女子脸颊羞涩,有些惊慌道:
“不了公子,你自己玩吧。”女子说完赶紧后退一步,转身从另一个方向快速跑了,那个男人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却没有抓到,女子惊叫一声:“啊,你走开。”边说边抱着花篮蹬蹬蹬地向前跑去。
那个男人笑嘿嘿地拿着玫瑰花招呼道:“小娘子,别害怕啊,我只是想买个花,我还没给钱呢。”
“不要了,你个下耻流氓!别跟着我!”那个买花女子匆匆跑着,远远地骂了一句,快速冲进人群逃窜而去。
男人还在得意地意犹未尽时,转头看到两个一紫一蓝白身影笔直地朝这边走来,头上还带着斗篷系着轻纱,又把目光投在宙渊手中紧握的剑上,立马有些心虚害怕地转头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道:“这女人真扫兴,我就买只花而已,切,走了。”
说着赶紧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这话像是跟自己说的,又像是跟后面的两人解释一样,脚步却逃似地加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