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苎回过身看着穗穗从自己身边意味深长的离开,拿着衣裳放到了架子上,白苎看穗穗放完衣裳便去收拾床铺了便站起身来道:“可是我今儿是给她提了醒的,如此她才这样做。”
“才人又说浑话了,怎么会给王婕妤提什么醒儿?”穗穗拍了拍褥子,把白苎扶到了床上。
白苎坐在床上,抬着头看着穗穗便皱着眉头面露愁容道:“今日我才给了王婕妤说了小公主的事情,她便想了这么个法子去和她的女儿一处,这次都是我的不是,是我脑子蠢笨连王婕妤这点伎俩都没有想明白!”
白苎一边说着一边锤着自己的脑袋,穗穗忙上去拉着白苎的手,便道:“才人,奴婢知道你如今心里是不好过的,倒是王婕妤怎样才人也是没有损失的不是?”
白苎冷哼一声,眼神又是空洞渺茫起来,看着这透着床帐的蜡烛,像又是亲眼看见了锦书倒下的时候压灭的那一盏灯缓缓的对穗穗说道:“王婕妤今儿敢为了自己的利益烧了殿,害死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忠心丫鬟,想着往日我们得罪王婕妤不少,倒是王婕妤之狠心我是闭上眼睛都会害怕的。她竟然利用我的多疑和锦书的忠心,进了拾翠殿,算是过的不好又怎样,在自己的亲生女儿身边,再怎么落魄往后也是有个可依靠的。更何况原先修宜皇贵妃便和王婕妤交情不浅,如今到了一处,这宫里不知道又会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了。”
穗穗见白苎担心的是,也不便多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拍着白苎的背安慰着,道:“才人远见,这王婕妤当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吗?”
白苎回过神看了穗穗一眼也是摇摇头,这摇头穗穗也是不得而知的,反倒是没见过白苎如此的,以往不管是多艰难的事情白苎都是会有法子来应付的,想着今儿白苎也是累了,忙了一天现下又出了这事情来不说,只是锦书的死便是吓的够呛,穗穗垂下眼睛,让白苎好好休息。
白苎躺倒床上便背过身去,穗穗不动声色的拉住了帘子,望着床上隐约的人影也是叹了一口气便把灯给吹灭了,白苎岂是想要穗穗担心的,这王婕妤白苎是杀定了,若是一日不除,白苎便一日不得安宁,倒是王婕妤可恨可悲,倒是身边没有一个拿半点真心待她的。
冉释是,修宜皇贵妃亦是,怕是连以往的静妃待她也是如此,更可笑的是王婕妤明知道这些人都不是真心待自己的倒是不得已还是要笑脸相迎,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她的女儿。
白苎的心如今犹如堕入冰窟凉的厉害,双手捂着心口还是捂不热它,白苎想着这宫里像是王婕妤这样的不知道有多少个,都是把人心当商品来看,能拿来利用的便拿来利用,甚至最可怕的是自己竟然也是如此了,果然当人类不得不直面生存的问题之时,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自从王婕妤进了拾翠殿自是过的风生水起,这小公主也是像养在自己身边的一样,每日的教她说话,教她礼仪,小公主进步的也是飞快,倒是王婕妤教什么便能学会什么,表面上是临近月夕了倒是王婕妤和修宜皇贵妃的关系也是越发的好了。
这宫里倒是安宁了一阵子,这宫外的白府可是一刻也不得安宁,先是歧风去书房伺候白琮的事情被大夫人得知,大夫人倒是高兴,本是心心念念的担心这好不容易栽培的儿子,心中只是放着入宫的白苎,如今见白琮肯接近女人了倒是开心还来不及。
今儿白府一早大夫人便差人在番苑备了酒席,摆了戏台是亲自让歧风还有入画,连带着一些官宦人家未出阁的小姐们都叫了过来。
入画身子不大好是,恐早上吃药要耽搁时间便起的早,用了药方才来了,倒是来的早了,这戏台子还在搭着,也不知道今儿是唱的什么戏,只是看见一个小生和一个花旦在戏台子前眉目传情的,也不知道是真的有情还是无情的。
入画来时大夫人还不曾到,反倒是歧风先来了,这歧风是烟花柳巷之地出来的女子,身上还是有些风尘味儿的今儿又是着了一身翠绿色的衣裳,这一举一动的更是如此。
歧风也是不会恃宠而骄的,见入画来了还在这儿站着也是不敢坐下了,兴许是习惯每日在秦楼楚馆里对人嬉笑,今儿见了入画也是一样的笑着便过去了道:“大奶奶安,大奶奶怎么来的这么早?”
入画也是素来对人和善,算是歧风让白琮格外对待了,入画还是对待歧风犹如客人一般,歧风也是喜欢说话的性子,嘴巴巧些眼睛尖些,是讨人喜欢的,可是偏入画身边的楚楚和英英是记恨在心里了,今儿又是楚楚跟着出来的,倒是歧风便是反感。
“我身子不好,早起了吃了药便来了,凤姑娘来的也是早啊。这几日在白府里可是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吧?”入画问道。
“奶奶这样问真是让奴婢受宠若惊了,以往可是没有人和奴婢说过这些的,倒都是奴婢说这些给别人听,奶奶真是个体贴的人,也难怪大少爷也是经常提起您来的。”歧风的长相是憨厚老实的,便是说了什么话,入画也是不往那一处想的,倒是楚楚都听在耳朵里。
楚楚白了歧风一眼,入画虽说是听见白琮和歧风说话了,心里倒是不好受的,只是见歧风为何和气也是不当做什么事儿的,倒是今日的心情又是要忧郁一整天了。
二人是看着这戏台子搭好的,恰好大夫人也是这时候来的,来的时候身边还是跟了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还是未出阁的长的清秀极了,搀着大夫人的胳膊便有说有笑的来了,入画倒是没见过大夫人和谁相处的这样轻松的,倒是见大夫人今儿的心情大好,自己心里也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