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是冉释必来的,今儿许是因为白琮刚运回的缘故,所以有许多事情要亲自处理的,故此冉释也不来了,方是到了晚上才过来瞧白苎,想必也是因为白苎省亲的事情。
白苎也是因为白琮的事情今儿一整日都是魂不守舍的,这会子在外面风里坐着,这魂魄也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冉释来的时候才看见白苎望着前面愣愣的发呆,身侧的那只猫还在身边绕着,只是夜里的风实在是有些凉了,连冉释身上都披上了斗篷。
冉释也不让人通禀了,便扬扬手让这些人小声些,自己瞧瞧的到了白苎身侧,白苎也是没有发现的,冉释见白苎如今这么不设防倒是不多见的,便脱下自己身上的斗篷轻轻的给白苎披在身上。
如此白苎才知道身边有人来了,白苎回过头也是吓了一跳便起身行了礼,冉释便搂着白苎摸着她的手问道:“外头这样冷,怎么坐在风里发愣?这些奴才也不关心你了?”
白苎摇了摇头,便魂不守舍道:“只是今儿晌午皇上没有来奴婢殿里,奴婢便想着皇上是因为什么不来的?只是让那些宫娥内侍不要来打扰的。”
冉释明知道白苎是说的假话,若是真的在想自己,见了自己也不会是如今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了,冉释只能干笑着问道:“今儿听说,你打了过来送信儿的内侍?”
“只是奴婢的碗不小心碰到了罢了,怎么了今儿皇上是来拿奴婢的不是来的?”白苎说着便提着自己的裙子往屋子里面走,抬着头看冉释今儿的脸色也同往日不一样了,想着是累着了。
“朕信你,也不是来问你的罪的,只是问问你省亲的事情想的如何了?虽说是省亲但也是为了白小将军的丧事回门的,朕怕你心里有什么顾虑,若是不想回去现下和朕说也是可行的。”冉释一边说着一边为白苎找好了椅子让白苎坐下了,自己才坐到了一侧来。
白苎摇了摇头便温柔道:“皇上让奴婢回去送兄长一程,奴婢便感激不尽了,心里岂会有什么顾虑?日子皇上来定吧,明儿或者是后儿皆可。”
“朕原是想着让你在白府待上一日便回宫的,如今你既然如此说,便待的长久些,想着白将军也是丧子心痛,你回去也代替朕好好抚慰一番,还有便是白将军的夫人,小将军是她唯一的儿子,想必也是心痛难忍,你这次回去也好在她身边陪着,白家如今只剩下老的小的了,你如今可算是白家的顶梁柱了。”
白苎听着冉释的话里话外都是讽刺至极,不过细想也是,这白家果然是活不长久了,俗话说盛极必衰有哪个能逃的过的,这白帆简直是痴心望向,如今白家已经败落了,这朝堂之上只是剩下白帆一人了,死的死走的走,还有就是白琰了,那个小儿子如今又是不能有什么作为的,许是能免了一番苦受的。
白苎想着又是忘了回话,只是冉释的嘴巴一直在说些什么,白苎也听不见了,冉释见白苎和自己说话竟然也这么不上心了便脸色一拉喊了几句道:“婕妤今儿可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朕?朕瞧你做什么都是没趣儿的,可是又伤心小将军的事情?”
“兄长的事情奴婢固然要好几日缓不过来的,皇上见谅,只是奴婢是兄长带过来的,自然感情深厚,前些日子明明还和兄长去出使番邦的,不曾想上次一见竟然是永别……”白苎说着说着便扑到冉释怀里去哭,这此哭的竟然不同往日,这次尤为真切,连冉释也感觉得出来。
冉释的眼睛微微一眯,便拿手支着白苎让白苎慢慢的起身道:“婕妤如今如此也不能谈论些什么要紧的事情,若是说好明儿便让婕妤回去,便不用省亲的那一套了,只做是往日探望了。”
白苎听的出冉释话里的不耐烦,连忙的点点头送了冉释出去,白苎这次明白了,这冉释至始至终都是不曾用心的,从头一次见面开始,冉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做戏的,白苎还险些的便认为这冉释真是把自己当成是别致了。
冉释一走,白苎便对着外面冷笑,这脸上的泪还没有干净,便笑了出来,映衬着屋子里面的烛光白苎的笑容更是渗人了,笑着笑着白苎便笑不动了,擦了擦脸上的泪便叫了穗穗进来。
穗穗如今对白苎也是生疏了,见白苎才是哭过的样子,又是看见冉释没有好气儿的出去,穗穗心里是想着问些什么的,只是看见白苎的脸心里的话便全都咽了下去只说道:“婕妤是要休息了吗?”
“不了,方才皇上准了明儿便可回去省亲的,你若是有什么东西没有收好的,便回去打点些吧,你跟我进来。”白苎说着便进了里面去。
白苎到了平日里梳妆的桌子前面,打开了上面的一个小抽屉,里面都是白苎的首饰金银之类的,白苎拿着帕子包好便交到了穗穗手里,穗穗受宠若惊,也不知白苎是做什么用的,便问道:“婕妤这是做什么?这些东西好好的在抽屉里放着,何故的拿出来?”
“你且守着,我是想着白家如今艰辛,恐是有用到钱的地方,这宫里的东西也不能私自带出去,这些是我平日里攒出来的梯己,你收好了。”白苎不能告诉穗穗说这些是给穗穗日后生活用的,怕的就是穗穗知道了这次是要送她出宫的,她若是不依不是枉费了自己一片苦心?
白苎已经受够了这后宫男男女女的虚伪,白苎想着不能让穗穗一辈子都困在这里,变成日后的管彤姑姑老死在自己身边,若是往后到了年龄出了宫也是不好嫁的,若是如今出去又是清白的身子,年纪正好,往后也不用担心三王爷对自己如何了。
只是穗穗何时知道白苎的苦心,只是以为白苎自私的厉害什么事情倒是为自己着想的,从未为自己身边的人想过,穗穗也死心了,往后也不会渴求这白苎能记起自己的好了,只是日后也对白苎如同这宫里的人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