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何来的帕子?怕是小姐花了眼。”柳执说着着急忙慌的转身边走,连和白苎道声告辞都不曾。
白苎也不拦着,看着柳执跑的越来越快最后连影子也不曾瞧见了。白苎摇着自己的团扇,想着这个戏该怎样唱下去才精彩。
还想着若是能一月便把白家乱的不成样子,倒也是以后能写进史书里的。还管它是不是入了宫去,凡是有人能记的我来过这里便够了。
“留余不知入世暖,还去才觉人意寒。我倒想留一留,去一去猜猜后来他们怎的评判我。”白苎拿着团扇也不吹了,掩着半张脸说是忧愁也不至如此,说是阴狠也倒有三分。自觉想的远了,心里的意思也就变了。
柳执走了后,这事儿是定要告诉江姨娘的,江姨娘本想着白苎只是说说便过了,还不曾想这丫头竟然还做出来了,当时江姨娘正在戏园子里喝茶,柳执也大大方方的过去问,这样倒是不让人起疑了。
江姨娘听说柳执竟然也想着这事情不由的动了气,脸子一甩,把手里的茶重重一放,本想着好好和柳执吵上几句嘴,可看着身前身后的丫鬟家丁,这火只能压下来,阴阳怪气的和柳执打着哑谜。
“你倒是想起来了?自觉的能与我身边的新月登对儿了?也不瞧瞧自个儿的样子,能配的上吗?”江姨娘的这些话说给那些下人听,说给柳执听,也说给新月听。各人听了有了各人的主意。
柳执作揖行礼,彬彬有礼道:“夫人说的是,是小生配不得新月姑娘,可两情相悦凭他配不配的。算是如来佛祖下来了也管不得这档子事儿。”
江姨娘全当是柳执是说给自己听的,说的含情脉脉,感天动地的,江姨娘都不忍心怪罪下来了,只好拿着手里的帕子,给新月使眼色,让新月给自己摇扇子。
新月插不上一句话,只能拿着手里的蒲扇供江姨娘消暑。江姨娘斜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儿说道:“瞧的倒是明白,且说说是怎么个想法的吧。再说些浑话可仔细了。坐下吧。”
江姨娘的帕子朝着旁边的椅子上甩了一甩,柳执弯了腰便坐了上去和江姨娘说道:“小生自觉出身家世比不得新月姑娘的,可新月姑娘即赠予小生帕子寄相思之情,小生算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也不敢辜负了新月姑娘的意愿。”
新月听着柳执的意思是要把这门亲事给拦下来不说,当真是要照着白苎说的去做了,心里不踏实,手里的扇子也开始忽上忽下,忽快忽慢的。
江姨娘咋舌,不耐烦的看向新月便恶狠狠的训斥道:“还不过夏,打什么颤,可拿稳了,若是掉了下来碰到我一丝头发,便有你一顿好打。”
“是,奴婢不敢。”新月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可江氏逼人,新月万不敢站出来多说一句话,只能听着这两个人把自己的终生给敲定了。
柳执的眼睛也若有若无的往新月看去,直到江氏让柳执接着说,柳执才继续了下来,“这人,若是夫人同意,我便收下,和夫人定下一个口头之约,聊表心意。日后等小生发达了便给新月姑娘下聘书,娶她过门,有何不好?”
“新月过了门子,可是要做正室的。”江姨娘的眼睛半睁着,眼里似有似无的雾气甚是勾人,柳执见了如此久,看了这表情也该知道这江氏心里不舒坦了。
“夫人便放下心来吧,小生一世只此一妻,再无他想。小生便是夫人提拔来的,和新月姑娘这般不是和夫人又多了些关系,夫人喜欢听戏,小生便日日来唱,顺道的还能来看看新月。”
柳执的这套说辞,连哄带骗算是把江氏给说服了,江氏听到舒服也不顾新月的意思,便答应了下来,两人便做了口头之约把新月许给了柳执。
这多多少少大小仆人也都听了去,瞬间便在白府传开了,白苎似是早就料到了,新月给了柳执,柳执又给了谁?白苎偏就不信了,这白府里还能有人顾得上自己的心,算是买了换个一官半职的,也比在白府唱一辈子的戏好。
新月和柳执的婚事,便定了,白固听了去还特给新月备了份儿礼过去,如此江氏便更吃味儿了,想起这新月不是自己带来的丫鬟,原就是白固身边的人儿,自自己嫁了过来才送了过来,如今白固为新月准备的嫁妆,江氏心中更是觉得这新月就是个狐媚子,偷偷的背着她不知道勾了几个男人的魂儿。
不觉半月有余,白府也准备着大选了,白琮与江氏还有五姨娘也许不曾来过了,白苎也每日除了和白殇说上几句话也便无事了,浑浑噩噩的过了几日。
亏得三姨娘的妹妹来给解闷儿来了,刚巧给安排在流苏苑住下,白苎便与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初次见她时,白帆被叫去了宫,在流苏苑门前是三姨娘与白琮给送来的,离上次见白琮早就是十几天前的事儿了,虽说是第一次见这个妹妹,倒是第一眼便看见了白琮。
几日不见白琮愈发的春光满面了,见了生人来更是谈吐了起来,白苎看了半天,倒是穗穗提醒了,白苎才应付了这个妹妹。
三姨娘的妹妹长的倒是和三姨娘一点不像,身子娇弱了些,比不得三姨娘的大家闺秀,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些。不过长的清秀眉目如画,朱唇绛点。活脱脱是古画里出来的女人。
白苎看了看她,又比了比自己,这个妹妹一看便觉得日后的生活一定是幸福的,自己的倒是磕磕绊绊,迷蒙不清。
“姐姐。”女子吐气如兰,柔柔弱弱的给白苎请了安。
白苎先是痴痴笑了一声,才寒暄起来说道:“这一声姐姐可莫不敢当,你是三伯母的妹妹,论辈分我原是要叫你一声小姨的。”
这位妹妹生性腼腆,经不的说,白苎只不过稍说多了几句话,她便脸红了。
“莫要和入画说些不三不四的了,她不像你我,没见过什么市面,倒看见外人便不敢说话了。”三姨娘虽说不多见这个妹妹,可这应该是为数不多的看见至亲骨血,看见骨子里和自己流的一样的血的亲人,不管亲不亲自己倒是先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