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年氏所说,每年五月初去圆明园已经成了胤禛的惯例。
按照惯例,先由皇后乌拉那拉氏拟定一份去园子的单子交给胤禛,然后胤禛看过之后才算拍板钉钉。
雍正三年四月二十六,乌拉那拉氏把后宫嫔妃都叫到了坤宁宫,赵子宁看到了真嫔,才想起上次在小佛堂的事情,最近太忙了,一时间把这件事给忘了。
请安落座以后,乌拉那拉氏道:“今儿请各位妹妹过来是想同大家商议一下五月初万岁爷去圆明园的名单,依着本宫的意思是想各位妹妹都过去的,但圆明园的住处也有限,宫里也不能不留些嫔妃,是以,本宫这才请各位妹妹过来商议商议。”
齐妃算是资历比较老的,从在府里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就不去园子、庄子一类的地方,是以,乌拉那拉氏话音儿刚落,齐妃李氏就道:“皇后娘娘,您这次还是留在宫里么?”
有经验的钮钴禄氏和年氏也都关注着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忽而一笑,“本宫这些年一直主持中馈,只有把后宫安稳住了,万岁爷在前朝才能无忧,本宫今年还会留在坤宁宫。”
年氏和钮钴禄氏一听乌拉那拉氏这话,马上夸赞道:“有皇后娘娘主持中馈也是臣妾等人的福气,托皇后娘娘的福,臣妾等人每年才能去一趟园子。”
接下来就是长达两刻钟的商业互吹,赵子宁安静的坐在一边。
两刻钟之后,乌拉那拉氏止住了话茬儿,赵子宁猜测她大概是渴了,果不其然,乌拉那拉氏慢慢端起了茶盏,“其他妹妹也可以说说自己的看法,本宫这边都好说。”
年氏笑着道:“皇后娘娘,几位妹妹说不定还没见过这阵仗呢,不过,不瞒皇后娘娘,你也知道,三格格布尔和是要去园子的,臣妾往年也都跟着,但今年臣妾宫里住进了梅嫔妹妹,臣妾看着她心里欢喜,就劳驾皇后娘娘把梅嫔妹妹也加上去吧。”
赵子宁挑了挑眉,果然还是攀上了年妃。
钮钴禄氏放下茶盏道:“年妃妹妹这话就有些不妥了,皇后娘娘,照着臣妾的意思,不如把今年刚进宫的四位妹妹都安排进去,四位妹妹好歹刚刚进宫,还没去过园子,皇后娘娘常说要让她们为皇家开枝散叶,臣妾瞧着这次是个机会,如此以来,明年三阿哥或许就有弟弟了呢。”
乌拉那拉氏端着茶盏的手收紧,随即又松开,把茶盏放到桌子上,“顺妃说的也有理,万岁爷在园子会住上几个月,确实要多跟去几个妹妹才合适,其他妹妹可有什么意见?”
一直没有说话的懋嫔宋氏道:“皇后娘娘,按着惯例,阿哥和格格都是要去园子的,但大格格今年已经八岁了,臣妾想着她不便再见外男,不如留在宫里好好学习规矩吧。”
“这件事情本宫会奏明万岁爷的,还是等万岁爷的安排吧,不过大格格的确年岁不小了,这次独自去园子也是使得了,多加锻炼锻炼,以后找了夫家才做的了当家主母。”
懋嫔宋氏福了福身,“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也是这般想的,若是万岁爷想让大格格跟去,那臣妾便安排两个得力的嬷嬷跟着。”
“嗯,你留宫也好,本宫也有个说话的人儿。”
裕嫔耿氏福身道:“皇后娘娘,臣妾也想留在宫里陪您。”
赵子宁看着站起身的耿氏,印象中她是有个弘昼的,但如今在平行世界很多东西都错乱了,也不知道以后她还会不会有孩子。
乌拉那拉氏一笑,“裕嫔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就不爱去庄子,前几次也都没跟着去,这次过去看看吧,有新进宫的几位妹妹,你也有了说话的人,出去走走,不要总在屋子里。”
这乌拉那拉氏对耿氏看着很不错。
是很不错,只是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胤禛还不是雍正帝的时候,府里有段时间不太平,耿氏有意无意的替乌拉那拉氏挡过一次相克的食物,身子大大受损,明明是和钮钴禄氏同一年进府,但两人的差距却很大。
耿氏见乌拉那拉氏都这么说了,便应了下来,“是,臣妾听皇后娘娘的。”
乌拉那拉氏微微点头,耿氏才坐了下来。
接着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但只有赵子宁和真嫔没有说话,乌拉那拉氏早就注意到了赵子宁,虽然说赵子宁如今威胁不到自己,但现在她可是后宫风头最盛的,乌拉那拉氏也不可能不关注她。
“宁嫔好像今天特别安静,本宫要特意说说你,如今你得的恩宠最多,也是最有希望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人,本宫希望你能早早怀上皇嗣,好让万岁爷的子嗣更充盈一些。”
乌拉那拉氏看似关心的话语,却一下子把矛头对准了赵子宁,刚刚大家还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各种事情,如今却只专注在赵子宁得宠这一件事上。
年氏抢先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啊,这宁嫔妹妹可不得了,这风头啊,依臣妾看,比外头的太阳都大呢。”
钮钴禄氏也道:“年妃妹妹这话可不太对,宁嫔妹妹只有得宠才好给三阿哥生个弟弟啊。”
原本还不大的火苗,被钮钴禄氏这么一泼油瞬间长成了熊熊烈火。
齐妃李氏阴阳怪气道:“可不么,照现在的情形看,是宁嫔妹妹最有希望,但也别忘了,这希望越大,有可能失望越大呢,皇后娘娘。”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赵子宁没有任何反应,等李氏话音儿落下,赵子宁站起身道:“承蒙皇后娘娘厚爱,臣妾受宠若惊,只是这怀皇嗣的事情也不是臣妾说了算的,再说万岁爷来后宫的时候也不多,臣妾担不起皇后娘娘的期望。”
听赵子宁这么说,王嬷嬷在身后轻呼口气,现在正是养精蓄锐的时候,万不可说错什么,自家娘娘这招以柔制刚是对的。
乌拉那拉氏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赵子宁福了福身便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