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同时想到了监控上镜子里反射的那个人影，以及保安转述的阿玫口中“潜伏在屋里的陌生人”。

“搞不好还真的有这么个人呐，”调查员揣起胳膊，“之前还以为是光影错觉。”

“一个月内都没有看到有其他人从门进入，说明这人早就进去了……谁会在一个人家里隐藏那么久啊，吃什么呢。”

“你看见死者家里那个大得惊人的冰箱了吗？有那种冰箱的人啊，对家里还存着多少食物是根本没有概念的。”

“半夜偷偷跑出来开冰箱拿吃的……嘶……”调查员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总得有地方睡觉吧？一个大活人，睡人家里，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床下、衣柜，多的是能躲着睡的地方。只要下定决心藏，哪里都能睡。你没听过寄生人吗？”

“如果那个人真的很早就进入死者家里了，还真是不会有人注意。”调查员满面愁容。

“组长，铭威还是不肯说案发当天他到底在哪里吗？”

组长摇摇头：“不过，他好像是在掩盖其他什么东西，总感觉和这个案子没什么直接关系。”

“那我们现在是？”

“下午去案发现场，先查清楚那个脚印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潜伏者’的，”组长顿了顿，“要真是有这么个‘潜伏者’，我们得弄清楚他是怎么进入死者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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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现场，屋子里仍然血腥气四溢。痕检部的人忙碌着。

“怎么样，你们现在能查到几个人的痕迹？”组长见面就问。

“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死者。”

“另一个？”

痕检员摇了摇头。

“看看是不是铭威的。”

“已经核对过了，不是他的。”

调查组长并不觉得意外。

“活动痕迹多吗？”组长追问。

“非常多，尤其是冰箱把手。嗯……还有厨房两个杯子上，指纹也不少。再就是洗手间，包括发现尸体的洗手间，痕迹都很多。”

“外墙那些脚印怎么说？”

“鞋子43码，是一种很常见的胶鞋，含有少量死者皮肤碎屑。楼上和楼下两个卫生间窗台上，发现了大量指纹，和杯子上检测出的指纹一致。”

“对比过指纹库吗？”

“对比了，找不到，没有能匹配的。”

“没有能匹配的……”调查组长小声嘟囔着。

“还有，一楼窗台上也留了半枚脚印，基本和外墙的脚印衔接上了。”

调查组长点点头，似乎已经预料到了。

另一个痕检员小步跑了过来：“床头那里检测出了几枚脚印，和墙外的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

呃。床头。

这人本打算在床前要了她的命？还是只是在死者生前睡觉时看着她？

“床上有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没有，只有死者自己的。”

这倒和组长想得有点不一样。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进来的？和死者认不认识？呆了这么久就为了最后杀了她吗？

“组长，有没有可能这压根就不是个潜伏者，而是本来就和死者共同生活呢？”

“共同生活还一直呆在屋里不出门？当宠物吗？”

调查组长打趣完，后背一片冷汗，脸上的从容也渐渐消失了。

“组长，你来这边看一下。”刚才那个年轻的痕检员带着组长上了顶楼平台。

平台上风很大。周围堆放了一些蒙了灰建筑废料，看起来平时没什么人上来。

“你看这里，”痕检员把组长领到墙沿，“往下看。”

三十二楼的高度，让人头晕目眩。

“什么意思？”

“看墙面，这里。”

组长把目光收回近处。此刻，他们位于阿玫家二楼小厅窗户的正上方。

白色墙面经过风吹日晒雨淋，已经镀上了一道道泛黄的斑痕。但从中还是能依稀可辨几块边界清晰的灰黑色污渍。

“这是？”组长把身子用力向下探。

他的瞳孔逐渐放大：“这是……脚印！？”

楼顶平台和阿玫家窗户之间，依稀可见几个半截脚印。

“和其他地方的脚印一样，”痕检员看着组长，“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