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舒儿还在哭,哭的越来越凶,为怕人听见,苏红只能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饶是如此,还是引来一堆人对两人指指点点。尽管和自己没有直接关系,被这么多人看着,苏红仍是觉得难为情。
“小姐,我们快走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翟舒儿好像是没听见,仍旧抱着苏红,大哭不止……
“小姐,小姐……”苏红又唤了几声,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苏红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后悔了,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实行这个计划。渐渐的,人的忍耐有限,苏红不耐烦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按住翟舒儿的肩膀,使之抬起头来,但还是尽可能温和的对她说:“小姐,我们回去吧,人越来越多了,你……如果有什么委屈,我们回家,回家再哭,好不好?”
这一次,翟舒儿好像是有了反应。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围观之人,竟停住了哭声。咬着唇,试图从地上站起来。却不想,腿脚无力,刚一起身,腿一弯,就要再次摔倒在地了。幸亏苏红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她
“小姐,你没事吧?”看着小姑娘茫然四顾,轻轻地摇摇头,苏红虽有不忍,却只能放在心里,默默地叹息。不敢看她,只是慢慢地往前走。翟舒儿啊翟舒儿,忍着吧,现在的痛苦只是暂时的,将来有一天你会发现,今天你的痛苦是值得的。
翟舒儿浑身无力,几乎是靠在苏红身上。饶是苏红有底子,走了一会,也精疲力尽了,又不能显示出自己的武功。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喘口气。不曾想,刚一站起身来,后面的翟舒儿就直挺挺地向前扑了过来。苏红本能地伸手一挡,还是晚了一步,不过还好,一个人先自己一步,接住了差点扑在地上的翟舒儿。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翟,翟……翟小姐怎么是你?”
怎么回事,此人认识翟舒儿?苏红急忙抬起头来,看向站在面前的褐衣男子,只见他一身布衣长袍,看起来干净利落、温文尔雅,书生气十足。看见他,苏红觉得此人自己在哪里见过。
“文公子……”
翟舒儿的声音似有些虚弱,苏红急忙回头看去,只见翟舒儿身体一晃一晃,眼看着好像是撑不住了。刚叫了一声“小姐”,女孩就闭着眼睛,向自己扑了过来。苏红反应快,急忙扶住了翟舒儿,而这时,那个文公子也伸出手来,按住了翟舒儿的肩膀
“翟小姐,你怎么了……”
客栈的房间里
敲门声响起:“翟小姐,苏姑娘,你们好了没有,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苏红回头看看已经梳洗干净的翟舒儿,对方似乎一脸茫然,把头转向窗外,毫无生气。苏红轻咳一声,引得她注意。苏红示意门口,此时,敲门声还在继续,翟舒儿向着苏红轻轻地点点头。苏红领命,走到房门口,打开了门:“文公子。”
“苏姑娘。”向着苏红,文岳明轻轻地拱了拱手,“翟小姐她……”说着,不由地向里看了一眼。
“小姐已经准备好了,麻烦文公子了。”苏红欠了欠身。
“翟小姐、苏姑娘客气。”文岳明急忙回了礼,探头,向里面望了一眼,但很快收回了目光,“鄙人在外面等候。”
苏红欠了欠身,目送他离开。然后回身,返到翟舒儿身边,轻轻地碰了碰她:“小姐,我们该走了。”
翟舒儿似乎清醒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并轻轻点头,由苏红扶着,慢慢地往外走去。
坐在马车上,苏红一路悄悄地观察着旁边的翟舒儿,她一直没哭,神色木然,定定地看着前方,眼中毫无生气。苏红不知道她是刚才哭的太凶、哭累了,发泄完毕了,还是憋着一口气,有什么打算。如果是前者,还好说,哭完了,伤心够了,擦干了眼泪,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但如果是后者,那就……不过仔细想想,有翟天定这个妹控看着她、守着她,翟舒儿应该没什么机会做出疯狂之举吧。
帘子一动一动,可以清晰地看见赶马车那人宽阔的背影。一个疑问在苏红脑海里浮现,文岳明怎么会出现在哪儿,只是巧合吗,还是……
文岳明这个人,苏红听莲儿说过,对翟舒儿有救命之恩。那还是几个月前,自己还没有进入翟府、甚至于根本不在京城之时,有一次,翟舒儿在家里待得不耐烦了,不经翟天定许可,偷偷跑出家门,没想到出去没多久,就遇到流氓欺负,堵在墙角,幸亏这个文岳明挺身而出,虽然不会武功,被人打了个半死,好歹拖延了时间,而这个时候,莲儿叫来了翟天定,三拳两脚收拾了那帮流氓。从那天起,文岳明就经常去翟府做客,表面上是去找翟天定,实际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翟灏一心攀龙附凤,想让女儿进入东宫,所以就在那里装糊涂。
文岳明两个月前调任别处,前几天又调了回来。翟天定再向父亲提起这件事。可能是看见女儿实在是不愿意进入东宫,翟灏无奈之下同意了翟舒儿和文岳明的婚事。翟舒儿心系完颜宇,对于这门婚事,自然是千般不愿,无奈,这一回连翟天定都不容分说。翟舒儿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
虽然对于翟天定选择妹夫的眼光,苏红是深信不疑的可对于文岳明的突然出现,她仍然表示怀疑,太巧了吧?真的是巧合吗,和他有关吗?不自觉的,苏红想到了一个人,会是他吗?
马上停了下来,文岳明恭敬的声音从帘外传来:“翟小姐,翟府已到,你可以下车了。”
苏红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果然,前方不远处就是翟府的大匾额。苏红回头看着翟舒儿,在她耳边轻声提醒了几句。翟舒儿茫然地点点头,似乎什么都知道,又好像是没有感觉。除了在心里无奈地叹息,苏红做不了任何。这痛,只能让她自己痛,自己帮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