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这时,一个悠悠的声音响起,是翟天定。听他的声音,好像是胜券在握。苏红不由地抬头看去,果然,翟天定嘴角轻扬,淡淡地笑着,好不得意。侧目回看着自己。吐了吐舌头,苏红赶紧低下头来,没看见没看见。同时,在她的心里有一种感觉,张媚儿这一次真的完了。
作为当事人,张媚儿也是非常敏感的。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慢慢地抬头,那男人嘴角的笑意让她明白,今天在他的手上,怕是要粉身碎骨了。
翟灏愣了一下,看着儿子:“你有办法?”
“父亲大人稍待片刻,儿臣去去就来。”翟天定轻轻一拜,转过身,再次离开了房间,背影挺拔,显得成竹在胸。
翟灏看着儿子的背影,越发不明所以了,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天定到底想干什么?
翟舒儿也是好奇,不过相对于父亲,小丫头在这件事情上有了目标,拉着苏红的衣服,压低声音说道:“我哥哥到底干什么去了,他真的可以让张姨娘认罪伏法?”
我怎么知道?苏红苦笑地摇摇头,摇摇头,有点无奈。
“怎么,我哥没有告诉你吗?”翟舒儿更觉得奇怪。
听到这话,苏红哭笑不得,翟舒儿这是干什么,把自己当成翟天定的代言人了不成?虽觉可笑,虽觉无奈,但鉴于自己现在小丫头的身份,苏红只能耐着性子,压低声音解释道:“奴婢也不知道,今天一早,奴婢也就和公子见过一次,问了个安,就有人过来告诉公子,邱家人来了。”
好似半信半疑,翟舒儿一直看着苏红,却见她目光平静,一脸坦然,看出她没有撒谎,确实是不知道。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多问,轻叹一口气,作罢了。
终于不问了,苏红长松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静心,莫名一道凌厉的目光让她打了个哆嗦。怎么回事?
循着感觉向前看去,只见那张媚儿沉着脸,阴阴地看着自己,眼光带刀,让人不寒而栗。这样的目光,仿佛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咦,张媚儿这样看着自己做什么,自己与她何仇何怨,现在她的目标不应该是邱云儿吗,怎么注意到自己了?难道是因为翟天定?想到那个男人,苏红撇了撇嘴,无妄之灾。
不一会,脚步声响起,侧头看去,只见翟天定领着一人径自而入。那人是一个看上去有些苍老的妇人,看起来四五十岁,身穿花色绸缎,脸色浓墨重彩,让人看上去越发觉得可笑。尤其是她走路的姿势,故意一扭一扭的,貌似三步金莲,实则忸怩作态,十分滑稽。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人啊,怎么这个样子,难看死了。”翟舒儿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不等苏红向她解释,莲儿已经凑到她耳边,低声悄语一番。很快,翟舒儿惊得捂住了嘴巴,好一会,才慢慢地放下,低声询问:“我哥怎么把这种女人带到家里来了?”
“应该是和姨娘有关。”苏红答道。当这个女人一进屋,那张媚儿马上就变了脸色,脸色苍白,身体好像是软了一般,坐在了地上,如同一滩烂泥。看来是真的绝望了,这个老妇应该是掌握了可以让张媚儿彻底崩溃的法宝。翟天定果然准备充分。再一次,苏红意识到,张媚儿完了。
“草民见过各位大人、各位夫人。”那妇人慢悠悠的跪下,行了个礼。环视一周,脸上带笑,当她把目光落在翟灏和邱敏身上的时候,好像是下意识的,向两个人抛了个媚眼,一看就是习惯性动作。
邱敏似乎难以接受,捂着嘴,重重地咳着。
“不要脸。”翟舒儿狠狠地说了一句话。
苏红笑笑,不接话。按照这女人的身份,见到了男人,目不斜视、无动于衷才不正常呢。
似乎对这个女人的表现也有些厌恶,翟灏皱了皱眉头,移开目光,只是看着儿子问:“这是什么人,你把她带来干什么?”
“父亲稍安勿躁,此女是京城天香楼的老鸨……”翟天定急忙解释道,话还没说完,就遭到当事人的抗议
“什么老鸨,什么老鸨,多难听啊。是老板,老板,知道吗?我风四娘做的可是正经生意,天香楼里可没什么戏女魔,我可以保证。我们是女招待,只负责给客人端茶倒水,唱歌跳舞,其他的什么都不做,你不要胡说八道的……”妇人跪在地上,毫不客气的为自己辩驳,直到看到翟天定射向自己的冷漠目光,终于乖乖地闭嘴,老老实实地把头勾下。
翟天定横了她一眼,抬头看着父亲,继续道:“据了解,姨娘入府之前,就在那天香楼过活,关于这点,父亲也是知道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重咳,抬头去看,父亲的脸色有些难看。翟天定知道对于这个往事,父亲不愿再提。当下也就改变了话题,继续道,“那天听邱小姐说,姨娘给了她迷药,儿臣就觉得非常奇怪。姨娘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府里,手里怎么会有这种龌龊之物?儿臣想起姨娘之前的身份,于是就想去碰碰运气,所以就去了姨娘之前待过的天香楼。”说到此,好像是下意识的,翟天定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风四娘。
然后抬起头来,重新看着父亲,告罪道:“在这之前,儿臣担心父亲心有顾忌,提前没有告知父亲,请父亲见谅。”
“无妨,查清楚事实,才是最重要的。”翟灏大手一挥,毫不介意。“你说说看,你查到了什么?”
“是,父亲。”翟天定拱拱手,回头看着那风四娘,冷笑道,“你说,把你昨天和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啊?”风四娘面露难色,禁不住回头,看向张媚儿,动着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一声重咳让她打了个寒颤,本能的抬头看着翟天定,又是一阵紧张,慌忙磕头求饶,“哎呦,翟老爷啊,这事和我没关系啊,都是这个张媚儿,她给了我钱,我也是按她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