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嘉许从草地上站起来,掸了掸屁股上的灰尘,心想什么事非得现在去,揶揄着往办公楼走去,脚上像被绑了沙袋一样重,连站六天,不累是假的,黎岸从来没这么大幅度训练过,早就爆了粗口:“我这半个中国人,好可怕……要死这里了……”一向爱干净的他到了酒店不洗澡就睡觉,睡醒了吵着让人给他换床单被套,说上面沾了汗臭。每日如此,估计时间要是再长一点,就要收到黑卡了。
教导主任办公室里,蒋霁明沉郁着一张脸,估计就是靠这一张包公似的脸,吓退了无数胆肥的学生。
章嘉许的脚底板真是被军训的鞋子害苦了,一脱下来又难为情地穿上了,里面垫了张卫生巾,粘在了袜子上,一脱鞋就带了出来……蒋霁明笑着说:“办法真不错啊,谁想的?”
“你管呢,找我什么事?”
“这几天都不回家了,你妈要我问问你在外面住的怎么样?”
“为私事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找我?明天军训结束,我就回家看她。”
蒋霁明揉着太阳穴,章嘉许揉着脚踝,着实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明哥,你到底有没有事啊,不会就是让我上来休息一下吧,那你也太慈悲了。”
蒋霁明确实慈悲,贴心地给章嘉许到了杯水,“第一件事,我听到不少风言风语,你跟黎岸到底是怎么回事?”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蒋霁明抿着嘴说不出第二句话,他都不存在辩解这种行为了,明显的浑水摸鱼。
“好,咱们不谈这个事,你心里有数就行,第二件事我跟你谈谈罗祎祎。”
“罗祎祎?”章嘉许很少诧异,这个女生因为身体的缺陷无法参加军训,一周都没来。
“她这次没参加中考,如果她参加,你的状元也不定拿这么稳,她家的条件比较艰苦,你的成绩家里人都有数,我是希望遇到大型的考试,你体谅一下,没必要总考第一名。”
章嘉许张大了嘴,难以置信,为罗祎祎的竟是这么一件傻事。“啊,我懂,小事小事,不过你提醒的很有道理,格致中学需要奖学金的也不止罗祎祎一个人,你为了招我连学费都给我免了,奖学金我怎么还好意思拿呢。”
章嘉许打算逗一逗蒋霁明,“如果我故意放水考太差会不会很没面子?毕竟我从小就是学霸,被家里人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啊!”
“放心,考零分都没事……”转而一念,这说的什么话,“考太差不行的,哪都说不过去。”
“嗤——做人这么难的吗,那大家凭实力说话。”章嘉许说完穿戴整齐就要走,又被蒋霁明拉住。
“帮帮忙,我叫你哥哥行不行?”
章嘉许靠着门框,看着他那一脸囧态,爆笑。“大明哥,就怪你要求太多,这不行那不行,你干脆给我办转学吧……谁都不要为难谁。”
“不行!别忘了自己为什么来的。”
“你真的是想多了,就算我跟她在一个学校,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我还没跟你算撺掇我妈妈偷看我信的账呢,别把你对付学生那套用在我身上。我这人……记仇!”
蒋霁明一直忌惮许萌韵,而且要不是这小子在背后支持,许萌韵绝没有要找一个比自己小六岁还是头婚男子的打算,现在证还没领,八字这一撇还没撇完呢。家里又把这个小子当个宝,为他是从,这一撇还得他决定什么时候撇。
“是我错,我这人知恩图报,一定守口如瓶。”
“你说的我都可以答应,我跟黎岸的事不要再提了,尤其是跟我妈妈。”
蒋霁明欲言又止,看着他下楼的背影,只能一阵长吁短叹,真是被这对母子拿的死死的。
军训终于结束,最后一天是阅兵。黎岸是标兵,章嘉许是护旗手,人人皆叹有颜大过天,管你是不是个合格的“兵”。
整整一周的军训,只换来了一天休假,黎岸深深感叹严重缺觉到水仙花种在了沙漠的感觉,拖着这将死般的身体去上课简直感天动地……
班主任极为重视校庆,竟然用数学课时间讨论,面对着各班已经提报的节目单,汪老师却始终对章嘉许的街舞节目持观望态度,年龄所致,早就被称为老顽固了,破罐破摔,老顽固就老顽固吧,老顽固起码不办砸事儿,“大家还有什么好主意吗?”
“谁会唱歌?我会吉他,可以做伴奏。”坐在罗祎祎左手边的一个男生举起了自己骄傲的手。
汪老师一下子有了兴趣,说:“我看别的班啊,什么创意小品,什么汉服秀,都没什么个人技能,会乐器不错,还有吗?”
有女生勇敢发言说:“汪老师,章嘉许跳舞真的没问题,肯定燃爆全场的,这也是个人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