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嘉许，这家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脑子被枪打了？”秦年被彻底惊呆。

如果酒后真是吐真言，那他的都是真的，章嘉许突然眼睛酸了，好像什么好事也没做过，甚至还从来没把他当成过朋友，曾经真的只是想收拾一下这个恶霸给自己报私仇而已，也没想过有什么回报。这个冰冷的月黑风高的冬夜，这一句谢谢突然就像一束阳光直射进了自己心。

秦年原本想蹲下来再搬一搬这个大块头，毕竟晚了，还不如用自己家的车把他送回家来的快，却看到了章嘉许通红的双眼，突然间心也闪了一下，嘴里原本想的那句话都吞回了肚子，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章嘉许这辈子被打的最惨的一次是这家伙干的，幸好还没把人打残，可是这两个傻子怎么转头什么都忘了呢，好得跟亲人一样。

哦冤冤相报何时了，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吧。秦年自认为也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有时候搞不懂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搞不懂什么是对人好，什么是别人对自己好，这一刻大概懂了一些。

章建凯和佟于芳母女这时候才从上面下来，三人依次手挽手似乎很开心，章嘉许还被屠鹏飞困着，背对着他们，秦年站起来问候了一句，章嘉许头一转又很快转回，轻轻地把屠鹏飞沉重的脑袋从肩上挪开，然后他的身体顺势往沙发一倒，又摊成一滩烂泥。

章建凯对佟于芳：“你们先回去，我送送他。”

佟于芳倒是客气的很，“你不是他家里最近住的不方便吗，干脆上咱们家住吧。”

章建凯看了眼儿子，用眼神征求着意见，看他不做回应才赶紧补救：“你佟阿姨的有道理，我跟你妈妈商量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不用商量，明我自己过去，宝宝她住院了，今晚我还要去趟医院，飞哥就麻烦你送他回家了。”于是一拍即合，佟于芳带着佟嘉鸾先走，章建凯开着新车先送章嘉许去医院，再送喝醉的屠鹏飞回家。秦年也上了自己家的那辆老式桑塔纳。

一路上章建凯故意开得很慢，想争取点话的时间，已经有段时间没好好和儿子上话了，偏偏不知道要什么，章嘉许看上去很疲惫，表情很冷峻，“去崇川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你妈跟蒋霁明……那个……什么时候？”

章嘉许冷笑，看这支支吾吾的样子也不像完全没爱过，“三月二十六号。”

章建凯哑口，她是多么想抹去过去啊，三月二十六号是两人曾经确定恋爱关系的日子，直到车子过了一个大转才：“嗯，挺好。”

当年章建凯再婚的时候，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聚餐，都是二婚便没有大操大办，毕竟当时还顶着外界的风言风语蒋霁明是第一次结婚，就算没钱也需要一个刻骨铭心的仪式。蒋霁明是他们许家挑选出来的，自然是不差，相信这也是对许萌韵最好的弥补，这么多年不安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你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份礼物？”

“不应该。”

章嘉许的斩钉截铁让章建凯忍俊不禁，“那就算了。”医院门口，章建凯摇下车窗想着还有事没，但是一想他都已经答应住过去了，嘴角一扬，“明回家再跟你。”

“哦，那行吧，路上心。”章嘉许皱眉诧异，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开心，是日子过的太爽了吗？

不出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