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四章 构陷(1 / 1)三悬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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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四看她毫无惧色,思路清晰,心里倒生出一丝佩服,很快就缓过神来,笑道:“这位宁姑娘果然好口才,但我已有了人证,我的小厮殷宝去岁与林西横的后人结识,几次恳求,花费千两黄金才换得此画,请大人传唤林西横后人上堂,一问便知。”

林西横后人?辛攸宁奇道,这林西横何时有了后人?按照辛玉的卷宗所记,林西横与木桃最后双双死于火中,且木桃的身子极弱,怎么可能生养?

慕歌神色略略凝重几分,王恒悄声道:“这……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攸宁回头看着那位林氏后人前来,看着是一身布衣,形色猥琐,獐头鼠目,反而不像个正经人。

“小的林玉一,见过大人。”他扑通一声跪下。

吴太守道:“你可是林西横的后人?你去年曾卖给殷金止一幅画,是真是假?”

那人答:“正是。小的机缘巧合与殷老爷的小厮结识,相谈甚欢,然家道中落,只剩此画,殷老爷愿以千金之数买去,解小的燃眉之急,小的自然是十分情愿,可后来听说画被江洋大盗所劫,如今又出现在苏城,小的也不知何故。”

攸宁心想,如今这苏城,断案难道全凭证人的一张嘴?从殷四离开云栖楼到官兵抓她,前后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竟买通了这一干人证?

太守惊堂木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微微笑道:“辛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说?”

攸宁想了想,此刻要找齐此画属于自己的证据需要时间,若是凭空变出来,又太过可疑,且她并未想到有什么证据,她目光往胡灵处一望,念诀传音,让胡灵向章主事求援。

自己转过身来,向大人行了一礼,道:“大人,此物确实是我先祖所有,藏于家中,几百年都未曾示人,此刻我却不知如何自证,还请大人证明我清白。”

太守道:“大胆辛氏,满口胡言,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你是否是江洋大盗,抢夺了这进贡的御画?”

辛攸宁面无愧色,直直看着太守,道:“大人,自古以来,画作赝品甚多,就算是殷四老爷曾经买过一幅画,也未必就是我手中的这幅,况且,这位林西横的后人,身份是否属实,还请大人明察。”

一旁的张主簿说话了,道:“大人,小的曾看过林氏家谱,上面确实有林西横一人,林玉一也确实是他们家的后人。”

攸宁的眼睛微微眯起,蛇鼠一窝,看来是要把这个案子做成铁案了。

攸宁道:“怎么张主簿又认识了这位林玉一,还见过他的家谱?”

张主簿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林玉一是我妻弟,所以我见过他的家谱。”

妻弟?

攸宁嘟了嘟嘴道:“大人,这样说来,若是殷四老爷与这张主簿有私交,张主簿勾结妻弟作证,那小女子有几百张嘴也说不清呀。”

吴太守道:“你若是能够自证,那本官定为你主持公道。”

辛攸宁转身望向衙门外,这次看的不是胡灵,而是王恒。她也不知为何,就是心血来潮,看了这小子一眼,毕竟这事经过前太守之手。

但是想了想,他又未必能够知晓此事,遂又低头,摇了摇头。

胡灵收到云翎传递来的消息,章主事已经想到办法,但需一刻钟的时间。

要不然自己挨个板子?或者是假装身体不适?

正在胶着之中,突然衙门旁观的百姓里有一阵喊声道:“大人,吾乃前太守之子王恒,对此事有所了解。”

太守道:“带上来。”

礼数毕,王恒起来回话,道:“大人,父亲在世之时,小生对此事有所听闻,但却与殷四老爷所说有所偏差。”

吴太守问:“哦?有何偏差?”

王恒道:“小生曾见过那幅画,是朱崇所画的《钟馗捉鬼图》,并不是殷四老爷所说的《三十四神仙图》,小生不知何故,张主簿要如此信口开河?”

“大人!”张主簿扑通一声跪下,“天地可鉴啊大人,小的没有半句虚言,句句属实啊,不知王公子为何这样说,况且,王公子流连酒馆已经数月,焉知他此刻说的不是醉话啊!大人明察。”

吴太守显然对张主簿的作风有些不耐烦,捻着须道:“你起来,何至于此,本官还未说信不信他。王生,张主簿说你已经流连酒馆数月,你走上前来,本官看看,你是否是醉了。”

王恒今日恰好破天荒地清理了自己,又拜慕歌的药物所赐,身上并没有什么酒气了,吴太守看了看,又闻了闻道:“张主簿,他今日没有喝酒。”

王恒道:“大人,那幅《钟馗捉鬼图》是我亲眼所见,当时父亲特意叫我前去细看了一番,还说要将此物敬献圣上,上贡时曾写两份表单,一份入了库房,一份虽贡品上呈,大人一查便知。”

表单?还有这种东西?攸宁看了看王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既然有张主簿这种人在府衙内,难道还指望府衙的东西能够证明她的清白?

王恒也是太过天真了些,除非事出突然,他们并未算全,但看前面几招,自是已经准备万全了的。

吴太守吩咐衙役去库房寻表单,几人静立等待,攸宁向王恒微微一礼,道:“多谢公子仗义。”

王恒道:“姑娘客气,小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攸宁道:“虽是如此,但这府衙未必干净,就算能够找到那份表单,想必也是被篡改过的,小女子今日的牢狱怕是免不了了呢。”说完,反而甜甜一笑,眉眼间哪里有半点忧怖,王恒看了,竟然有一丝心摇,又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王恒道:“姑娘不必如此悲观,事实如何,大人定会给你公道。”

攸宁笑:“公道二字,也就你信。”

寻表单的衙役回来了,吴太守看了一眼,登时大怒,将表单掷下,道:“王恒,我怜你丧父不久,你先父又是这苏城前任,这才听你一言,怎料你信口雌黄,为这女子作伪证,来人啊,给我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王恒拾起这纸,用手摸了摸,手上并未粘上任何东西,他微微一笑,露出了胸有成竹之色来。

胡灵此刻向攸宁传音,说一切都准备妥当,攸宁点点头,且看王恒要弄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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