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抱起大器,樊若关心的眼神定格在了脸上。
“你昨晚出去了。”这话几乎贴着樊若的嗓子眼发出,将樊若的愤怒体现的淋漓尽致。
猫咪的耳朵耷拉下来,乖巧的任由樊若滴溜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是大器实在摸不准樊若是怎么知道的,就连反驳都不敢,生怕会画蛇添足。
“为什么出去!外面到处都是灵体!”樊若压抑着愤怒说道。
“我很小心的,我只是想先去打探打探情况...”看着越来越愤怒的樊若,大器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应该告诉我的。”樊若坚持。
“可如果我告诉你,你一定不会同意的;就算同意,你也肯定会和我一起去。但你一靠近那阵法就变的很衰弱。”大器努力的辩解,“昨天你们在阵法边的那种状态,如果再来一只照夜狻猊那我们可就要被一锅端了!”
“我不会死的。”樊若认真的看向灰蓝色的猫咪,“我没有开玩笑,我不会死,所以如果再有下次,一定要告诉我,起码遇到危险,孤立无援的时候我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大器定定地看着樊若,作为一个万年器灵,他比明英学院的年纪还要长,他见证了越鸿界的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第一任主人以他为豪,将他束之高阁,接受他带给主人的荣誉。
明英学院给了他观察人类的机会,千年的时间,他学会了喜怒乐,却唯独不明白哀的含义。
院长们宝贝他,同学们敬仰他,大家把他看作信息庞大的提取者,给予他荣誉,却在精神上孤立了他。
唯有樊若,说会带他尝尽人间美味,感受人情冷暖。把他当作同伴,担心他的安危,愿做他的后盾。
看着樊若不容动摇的表情,通天塔器灵第一次觉得他似乎有些明白人类复杂的情感了。
“这次是我错了,如果有下次,我会告诉你。”大器点点头,圆溜溜的猫眼里是即将融入人类社会的欣喜。
樊若与大器对视几刻,态度软化下来,喜笑颜开,再不见之前严肃的模样。“最后相信你一次哦。”
瞅瞅仍坐在原处打坐,毫无动静的景逸,樊若抱起大器走到景逸身边,席地坐下。
“说说看你昨晚都看到了什么吧。”
“你不生气了?”没想到樊若态度改变如此之快,大器一时缓不过神。
“你都认错了,也说了不会再犯。念你初犯,我就原谅你啦。”樊若轻揉猫咪柔软的皮毛,牙齿咬的死紧,“若是再犯,可就不会这么好糊弄了。”
大器:这一刻我害怕极了。
“先说说你昨晚都看到了什么吧。”樊若再次发问。
“那个大阵其实已经失效了。”
“什么?”樊若惊呼出声,看向同样因震惊睁开眼睛的景逸。
“我开始也很惊讶,所以特地在上面多转了两圈,那大阵确实已经失效了。不过这个大阵倒是很有特色,它是由100个转化阵组成的。”
“阵中阵么?”
“不清楚,但是大阵确实已经失效,阵中包含的100个转化阵也有一多半已经被破坏了,我数了数,还剩余45个在自行运转。”
“所以说,我们靠近大阵感到心悸的原因并不是大阵,而有可能是密集的转化阵?”樊若左手摸着耳垂,思索的道。
“这些经历一定很重要,我们回去后要马上报给宗门。”景逸眼底划过沉思,肯定了樊若的猜测。
“可还是很奇怪,师父说过越鸿界中有超过两千个转化阵的。”樊若喃喃的说,“按照我和师兄的情况来看,修为越高受到的影响越小,可越鸿界多的是没有修为的凡人。”
“啊!头好痛。”樊若拍拍脑袋起身,“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想知道原因还不简单,把转化阵破坏掉不就好了。”
景逸抬头看看说干就干的樊若,“所以小师妹有何高见?”
樊若呆呆的看向甩锅的景逸,“这种事,不都是大师兄来想办法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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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试试看。”景逸手中拿着一道降雷符塞进大器嘴中。
大器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符箓,生无可恋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景逸和一脸期待的樊若,“我一个器灵说到底和灵气同源,你就算把催化这符箓所需的灵气改的再少我也是无法使用符箓的。”
“真的没可能?”樊若讪讪的问。
“绝对没可能。”大器肯定的回答。
“好吧。那我们再想想别的方法。”樊若颓丧的坐在地面上,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现代社会的鞭炮。
“大师兄,有没有可能把延时符和别的有攻击力的符组合起来,就像我们平时延期传讯那样!”
“是个好主意。”景逸点点头,着手开始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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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一道雷电落下,激起漫天扬尘,一只土色的猫咪自爆炸中心走出,散发着沉(暴)着(跳)冷(如)静(雷)的气质。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试验了,也是第三次失败了!”大器目光沉沉的注视着景逸,只是满身的尘土说不出的滑稽。
看着大器改头换面的样子,樊若坐在一边的草坪上,笑的直不起腰。
“每次都有进步,你再等等看,我一向运气很好。”景逸锁着眉看向眼前的符纸,思索着改进方案。
“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大器阴沉沉的看向绘制符箓的景逸,“既然你运气好,那不如这次就由你来试,说不定一次就成功了。”
“也好。”景逸躬身,握着毛笔的手指细长均匀,状若葱根。
蘸着灵兽鲜红血液的笔尖如水乡竹排的船桨,拨开平静的湖面,留下自带韵味的水波,灵光沿着船桨划过的路径闪过,一张延时降雷符绘制成功。
“等我。”景逸修长的手指拿起桌面的符箓,走出石洞。
灵气注入符箓,景逸随手将符箓置于地面,转身离开原地。
半刻钟的功夫后,一道闪电降落,地面一片焦黑。
大器:天道你个坏小子,我不应该才是你的宠儿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