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云萦眼睛一眨不眨地把自己看着,沈梦舟还是没有憋住,一个弯弯的笑容还是溜了出来。
萧云萦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快说啊!”
沈梦舟吃痛,这才说:“里面先是长长的一段通道,四处都有分支,我时间有限不能一一打探清楚,只能略略一看。可能是白日的关系,里面没有点什么灯,还好偶尔有些绿磷鬼火,也不算难认。这通道一直螺旋下降,最底部便是一座大水池,看布局倒像是一座法阵。我想着要出来,也没有时间看清楚法阵的阵眼在哪里。”
他说完之后,萧云萦陷入深深的沉思。
这地方还真是玄乎至极。
沈梦舟星目闪闪,撸起袖子问她:“怎么样,后面打算怎么做?能不能打进去了?”
萧云萦摇头说:“自然不可,你只是大概探了个虚实,这法阵的威力如何我们还不确定,更何况杀敌之外我们还需要救人,万一被他拿了这些小孩子做人质,我们岂不是太被动了?”
沈梦舟知道她说得对,只说:“那你说怎么办?”
萧云萦看了两人一眼,说:“我们还是要进去,不过得偷偷地溜进去,你一个人能带我们两人吗?”
沈梦舟认真地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可行性,说:“带你的话没问题,抱也把你抱进去了,可是小道长也是高高大大的男人一个,我总不能背一个抱一个吧?”
萧云萦思考了一下,然后自己溜到了大树的后面,凝神祭出一道金色的符线。
“喂——你要做什么?”沈梦舟害怕她的术法引来敌人,赶紧制止她。
萧云萦嘘了一声,然后将抓住陌奕小道长的手,在他错愕之间,把金色的符线一端系在他的手腕上。
然后她伸出自己的左手手腕,将自己也捆了上去。
见两人都被金色的符线捆在了一起,有些亲密,沈梦舟立刻皱了眉抱怨说:“搞什么啊?你是月老吗?”
陌奕的耳朵稍稍发红,竟愣住了没有什么反应。
萧云萦没等沈梦舟反对,便把最后的一截金色符线缠到了他的手腕上。
见这线又牵到了自己这里,他长大的嘴巴还没有合上,又说:“这样不好吧?”
萧云萦认真地说:“这根符线是牵引符,可以把我们俩捆在你身上,不影响你的身法,你就可以带我们进去了。”
沈梦舟叉腰叹了口气,背过来嘟嘟囔囔地说:“这算什么?”
“怎么了?”萧云萦在后面瞧不见他的表情。
“没什么,跟紧了!”沈梦舟头也不回地朝前面说。
他引开了两只骷髅守卫,如一阵风一般将两人一起带了进去。
沈梦舟的幻影步其实他们也见过几次了,虽然觉得很厉害,但是始终不知道其中的玄妙,只是这一次靠着牵引符,他们才直接感受了这种绝妙身法的魅力。
萧云萦只觉得耳边猛地响起一阵风声,然后四周的景物便成了静止,声音也减了速度,四周沉寂,每一秒的火焰跳动都缓慢了下来,其实这一路上不时有些骷髅守卫,但是他们的动作都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她甚至都感觉到自己站在了对方面前,而对方的眼珠却迟迟没有转过来看她。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极了。
沈梦舟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轻轻一弯,用心语说:“怎么样,厉害吧?”
这是天虞岛的独门身法,在天虞岛的血脉里流传不息,靠着这种神奇的极速心法,他们创造出了不少修行世界的传说。
上九天揽月虽然做不到,但是这样的速度全然超出了人体的极限,实在玄妙无比。
萧云萦不禁对天虞岛又多了几分好奇,神州大陆她倒是没有什么地方没去过,若是能去海外仙山瞧瞧也算不错。
沈梦舟读到她心里的话,便说:“没事,以后带你去天虞岛看看,你就不会大惊小怪啦!”
萧云萦没有回他的话,只静下心来,专心查探四周的情况。
洞里果然是如沈梦舟所说,没有点灯,不时有些绿磷鬼火跳动,足以让他们看清环境。
这一次他们走得比较慢,因为要一个洞窟一个洞窟地查探。
让他们失望的是,通道四周的洞窟各自住了三三两两的骷髅,四周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多余的遮挡,更重要的是所有的洞窟里并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看来他们要找的孩子并不在这些洞穴里。
萧云萦也没有感受到了自己留在阿岐身上的护身符的气息,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沈梦舟再次传音入密:“前面就是法阵了,你们仔细看看!”
三人走到这里,已经是白骨山最深处了,四周镂空,留出道道天光从洞壁四周射下来。
巨大的血腥气传来。
萧云萦从摸了摸脚下柔软的泥土,全是温热腥臭,而她收回手仔细一看,竟然摸到了一手血红。
他们站的地方,竟然全部浸满鲜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沈梦舟选了一处石头上站稳,说:“这地方古怪的很,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巨大的魔气?”
他从袖中拿出一道黑气,这就是当日在云锦山庄香君留下的东西,而他们所在的法阵,竟然也有着同样气息的黑色魔气。
“云锦山庄的事也是他的手笔?”萧云萦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沈梦舟心中已经猜了个七八,便说:“以活人之血,浸润湿土,他在培育什么东西?”
“培育?”萧云萦问。
沈梦舟无比严肃地说:“嗯,这也是一种邪门法子,土育万物,本是植物生息之地,但是以活人之血喂饲,他要造什么妖物?”
“啪啪啪——”一阵鼓掌之声从法阵中央传来。
沈梦舟不喜欢被人窥伺,敌在暗我在明始终是下策。
他立刻丢过去一道灵力,在法阵上空炸开,正好可以看清楚法阵的情况。
原型的祭台被刻上了繁复的花纹,一个仙风道骨的道袍男人端正地坐在祭台之上,四周高大的柱子上,全然挂着知鱼观年轻弟子,一个个苦苦挣扎,汩汩的鲜血从他们的手腕、脚腕处不断顺着柱子流淌。
“师弟——”陌奕小道长一眼就看出了师弟们被钉在了法柱之上,心急之下忙不迭地惊呼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他们明明是师傅一手教导的徒弟啊!
而法阵中道貌岸然的君子,不正是他尊敬的师傅——知鱼观观主言松道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