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小姐,这件可以吗?……这件呢?”芊芊在梳妆镜前左挑右挑,不停地念叨着。
“芊芊,进宫的是我,你瞎激动个什么劲啊?”蓝想想看着忙忙碌碌的身影,笑着调侃道。
“哎呀!小姐!你又逗我了。不过说正经的,小姐,今天是太后盛宴,好多王公大臣及其女眷都会列席,漪……漪廉少爷和芸芸小姐也会去,今天,您……您一个人去可以吗?”跟在自家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蓝想想最在乎、也最害怕的是什么。
听到这里,蓝想想本来挂笑的脸一下子凝固了。
“啊,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是芊芊多嘴了!是芊芊多嘴了!”说着,芊芊一边道歉,一边扇自己巴掌。
蓝想想一把握住芊芊的手:“别打了,芊芊,你没说错,我……我没事,放心吧!”说着,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恩,小姐,我们不说了。我……我帮小姐化妆。”芊芊抽泣着拿出梳子帮蓝想想梳起了头。
……
(太后宴席)
蓝想想浑身不自在地坐在人来人往的宴席间,看着所有人说说笑笑、杯觥交盏,永青自来到宴会,就跑没了人影,说是应酬,实则是不想与蓝想想同席。
“呦,这不是姐姐嘛!”
蓝想想一抬头,便看见蓝芸芸搂着莫漪廉的胳膊,趾高气扬地站在自己面前。她努力想要避开那只被紧紧搂着的胳膊,偏偏,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索性眼不见为净,她满心惆怅地准备转身不予理会,可就在转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声轻唤:“想想……”
莫漪廉使劲挣脱开蓝芸芸的手,情不自禁地往前凑了一步:“想想,我……你……你过得好吗?”
蓝想想稳了稳心神,转身对着莫漪廉行了个礼:“多谢三少爷关心,贝勒爷待我很好。”
莫漪廉心疼地看着故作没事的蓝想想,内心无比纠结,想想啊想想,你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为何……要置我于千里之外?难道……难道我的信……我送的东西……你没有收到吗?你还不了解我的心意吗?
蓝芸芸站在一边,气得直跺脚:“漪廉哥哥,我们回自己座位吧,太后要来了。”说着,拖着满脸心疼的莫漪廉走向对面。
不敢看莫漪廉的眼睛,更不敢再次接受他的柔情。蓝想想坐回自己的位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低着头,自顾自地往嘴里塞着东西,好似只要不停地咀嚼,就有事可做,就不会再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
“太后娘娘驾到!”随着一声传唤,以为身着华丽的老妇人被搀到主座,众人见状急忙下跪行礼。
“都起来吧!起来吧!”太后红光满面地冲着阶下的人招呼到。
“谢太后!”众人起身,坐回席上。接下来,就是每个人敬献礼物的环节了,相比每个人都挤破脑袋献上的各种珍奇异宝,蓝想想只是献上了最普通的锦缎,一方面,她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另一方面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争取太后的欢喜到底有什么意义。
“好!赏!”“好!赏!”……太后高兴地收下一份份寿礼,等所有人都献完礼,兴致犹存地对着阶下的人,“听闻我朝众家眷中才女众多,哪位上来为大家表演个节目助助兴啊?!”
太后此话一出,引起阶下一阵骚动。往常的寿宴宫中都有备歌舞,所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环节,就在所有人都在犹豫的时候,一个娇媚的声音突然响起:“请太后安,臣妇听闻永青贝勒府的二夫人舞技绝尘,不如请二夫人上来表演一段如何?”没错,提建议的正是一心嫉恨的蓝芸芸,她要让这个女人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这样漪廉哥哥就不会对她视如珍宝了。这舞技绝尘的说法当然是假的,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她还从未见过这位刁蛮任性的大姐跳过一个动作呢。
“哦?是嘛?”太后一脸期待地看向永青。
永青看了看身边一脸漠然的人,满脸嫌弃地回复道:“雕虫之技,太后莫太高看了她。”
“哎,青儿过谦了,来,快让令夫人演来给大家看看。”
蓝想想的心里砰砰跳着,天哪,蓝芸芸……她这个妹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可是跳舞对她来说真的有些难度。在前世身为一个服装设计师,她倒是做过几次模特,对了,唯一沾点边的,就是学过几天的太极扇。想到这里,她硬着头皮走到阶前,对太后行了个礼:“太后过誉了,臣妇哪里会跳什么舞,无非在家无事时,舞过几次扇子玩而已。”
“舞扇?”太后一脸好奇,“这个哀家倒是没听说过,来人,赐扇。”说着,命人拿来了两把扇子,塞到蓝想想的手中。
蓝想想拿着扇子正不知如何开始,前世的舞扇都有着《精忠报国》的背景音乐,才不致冷场的,在这里,她总不能自己唱《精忠报国》吧?!
正想着找个理由推脱,可是无措间竟扫到了蓝芸芸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行,她不能中了蓝芸芸的计,今天这扇无论如何都要舞一段了。想到这里,蓝想想从腰间抽出两根挂链,将长裙束紧,又抽出两个帕子缠在腕子上,瞬间,整个人多了几分英气,远远看去,竟好似一位英俊无比的少年郎。
“那臣妇献丑了。”说着,蓝想想回忆着前世的动作,不卑不亢地舞了起来。
“好!”起势之后一个唯美飘逸的三百六十度旋转引来满堂喝彩,一开始没觉得,可是就在这个旋转做完之后,蓝想想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比前世轻盈许多,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动作,在这一世,竟然能轻而易举地做出来,看来这具身体还有这更多的秘密等待自己去发掘。
就在她打算继续下一个高难度动作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与自己节奏完全契合的笛声吹奏,不错,是莫漪廉。
看到一半的莫漪廉,同样一脸惊艳,他不想看想想孤军奋战,所以情不自禁地从腰间抽出笛子,合着蓝想想的节奏吹了起来。顿时,蓝想想觉得这笛声如虎添翼,笛声将她身体里蕴含的能量激发了出来,她从来不晓得,笛子竟能吹出千军万马的气势,吹进自己的心里,和自己的内心的苦、内心的痛、内心的欣喜和满足一同抗争、一同舞动。
“好!”“好!”……在无数个叫好声中,蓝想想和莫漪廉几乎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她完全忘记自己是在宫中,是在太后的寿宴上,只是觉得此刻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发泄,这发泄有共鸣,有人懂……
“够了!”就在所有人意犹未尽的时候,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永青铁青着脸走到蓝想想跟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转身对太后行了个礼:“请祖母安,孙儿突感不适,要先行离开。扰了祖母的雅兴,孙儿改日定上门赔罪,失陪了!”说着,拉扯着蓝想想离开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