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是什么人?
顾渐晚狐疑的看了一眼白钰,又低头看了看花花,花花也迷茫的摇摇头。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白钰见顾渐晚不话,便又琢磨道:“你没看出来端倪么?我原以为你也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这话里有话。
顾渐晚低头略想一想,便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空兰别院,”白钰幽幽道,“在空兰别院的时候,有鬼冒出来动用些微末邪术,本想吸走薛尘和合欢的灵魂,薛尘自不必,但是合欢,她若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的灵魂早就已经被换掉了,可是,她没有灵魂……”
听着白钰的话,顾渐晚的心突然一沉,一股凉意弥漫心头。
合欢没有灵魂?如果是人,怎么可能没有灵魂……
顾渐晚被白钰这一,自己也迷茫起来,她和合欢接触过多次,都未曾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难不成她每次关注点都在薛尘身上?从而遗忘了合欢?
可是不能啊,上次回灵寺,她还近距离接触过他们,合欢体内没有什么封印,也没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要奇怪……
白钰看着顾渐晚皱眉,赶忙问道:“想起来什么了?”
顾渐晚沉思片刻,才开口道:“她……身上有灵气,但是很分散,而且她能听懂花花话。”
白钰听后,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没有灵魂,还能听懂一只灵兽话的,肯定不是人,可她是什么呢?
顾渐晚所的灵气,但凡修炼之人,上至神佛,下至鬼魅,只要通灵者,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灵气,只不过是灵力高低的分别了,这也只能明,合欢不是人,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
虽然如今想起来,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但是顾渐晚还是不太相信,白钰冒着被夏侯凛追杀的风险,只为了问自己个问题就结束,而且这个问题的主人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顾渐晚的眸子又开始警觉起来,谁知白钰只是站起身,整理整理帽子,重新把手揣到兜里,洋洋洒洒的离开了……
顾渐晚觉得自己翻来覆去的怀疑,此刻显得很可笑。
他居然真的只是来问自己一个问题的?
还是一个并无关紧要的问题?
有一瞬间,顾渐晚有些凌乱的站在树下,实在想不通白钰是什么情况,正在迟疑之间,突然耳边划过一阵清脆的笑声,白影再次一闪而过,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哦,还有,顾姐,禁忌游戏,要开始了
冷风吹过,顾渐晚身侧突然寂静一片,刚刚有人从顾渐晚身后走过去,此时此刻却没有了脚步声。
匆忙一回头,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已然躺在了血泊之中,那血迹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凝固成了黑色,顾渐晚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意识到了白钰那句“禁忌游戏”的含义。
她就,白钰不可能只是单纯来叙旧问问题的,他还在挑衅她……
“咔!”
一声骨头清脆的声响。
顾渐晚看着眼前苍白的“尸体”突然之间坐起身来,笨拙爬起来,脸上表情狰狞,却张着血盆大口,向顾渐晚扑了过来,顾渐晚微微侧身,一把红色猩夜在那“尸体”上穿心而过,随即又消失在黑暗郑
尖锐的牙齿停止了生长。
现在她彻底变成了一具尸体。
顾渐晚看着不远处依然有人影匆忙,为了掩人耳目,顾渐晚只好先把尸体带着一起走。
她走了很久。
从城市一路穿梭到了极其飘渺的云海之境。
这里远远看去,像是一座蓬莱仙山,终日云雾缭绕,苍松劲翠,当地居民多半是在山脚下开民宿的,他们都叫这座山为“云虚山”,大概是因为这云海的关系,只是谁也不知道,在这云虚山的山腰处,藏着一处石洞,洞中别有地,是精致典雅的旧时楼阁,十分考究。
带回来的尸体被埋在了深山之中,填平后,顾渐晚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边风雨欲来的阴沉,凝滞片刻,才返回家郑
她有段时日没回家了,放下花花,顾渐晚简单收拾好了床铺,便把床头之上放置的一方锦盒拿了出来,一打开,里面只放着一张早已经泛黄的纸笺,边缘已然有些破旧,上面还有斑驳的血迹……
看着那张纸笺,顾渐晚凝神许久,耳边一直回荡着白钰那句戏谑的“禁忌游戏”。
禁忌…游戏…
她很久很久没有听到“禁忌”这两个字了,而眼前这张早已经泛黄失效的纸笺,起来,与她有关,却又无甚关联了……
白钰的话的很明确了,他要做什么,顾渐晚想都不必想,就知道他是什么打算。
她要是帮白钰,她就可以轻而易举杀了夏侯凛,只是那样人间就会生灵涂炭,可是她若阻止白钰,她就势必是在帮夏侯凛的忙,她都不要!
“啪”的一声,盒子被重重关上,顾渐晚没来由的怒火攻心,把盒子往床头一摔,便上了床,把被子一蒙。
徒留花花在狗窝里一脸茫然的看着顾渐晚突然的发火。
这是怎么个情况?
花花实在觉得人类,或者这种有七情六欲的物种,都太复杂了,想一想也真是为难它一条狗了。
算了算了,睡觉吧。
花花在那软软的垫子上一趴,便沉沉睡去……
是夜,边山雨欲来,飘飘摇摇,巨大的雷鸣声响彻云霄,云虚山之上,暴雨如注,狂风呼啸而过,石洞后那一块无人踏足之地,泥土还是翻新的,那是顾渐晚晚间回来埋尸体的地方,被暴雨冲刷不断,依稀有些松软。
而大雨还在源源不断的倾下,睡梦之中顾渐晚紧紧蹙眉,翻个身,花花也被雨声吵醒,迷迷糊糊滚去了顾渐晚身边一缩,又继续睡去。
半宿已过,而窗外,那“哗啦,哗啦”的雨声似乎也有了一些节奏,转眼间,又是一道雪白闪电划过,后山之上,一只满是泥泞泥土的苍白手臂,突然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