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没想到,这个皇帝这样心慈手软,心中摇头。
“或许本王话没有说清楚,所以安皇还不知道贵国六公主的心狠手辣。”裕王挑眉道,“安楚多次派人杀害我周国皇后,此事,只怕连贵国皇后也不知道,皇兄怀疑安楚背后有人推动,所以想要带走她,不知安皇是否愿意?”
“什么?”安皇惊讶,下意识看向安溪,安溪与木雪莹有交情,安皇是知道的,后者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件事。
安楚一个无权的公主,哪里有本事养杀手,若是皇后都不知情,只怕安楚身后,确实是有人暗中推动,甚至想要离间周安两国感情。如今裕王既然将此事挑明,便表示不会因为一个安楚而坏了两国邦交。
想到这里,安皇调整了心绪:“此事,朕明白了,不知周皇希望安楚何时过去?”只一个安楚便已经表明安皇的立场。
“我国皇后还在途中,不日便会到达皇城,钦天监已经算过,十月十八便是吉日,待皇兄与皇嫂正式成亲之后,还请安皇陛下将安楚即刻送离。”
“好,朕会着人准备嫁妆,两个月后将安楚送去周国。”
一旁的嫣然一口茶喷了出来,裕王什么意思?这是连日子都提前算好了?
“嫣儿,你怎么了?”安皇奇怪地问道。
“可能是茶水烫了吧,嫣然你也真是,怎么不等茶凉些再喝。”安溪忍着笑意走到嫣然面前,背对着安皇。
嫣然瞪着安溪,嘴上却附和道:“是啊,怪嫣然,下次不会了。”
裕王仿佛没看见两人互动一般,与安皇又说了几句话。
“如此,本王便先离开了。”
“溪儿,替朕送裕王出宫。”
“儿臣遵命。裕王殿下,请。”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嫣然却仍旧坐在椅子上,望着安皇不说话。
安皇也不看她,对着崔廷招了招手,后者立刻退了下去。
“皇帝伯伯,是不是忘了嫣然什么东西啊?”嫣然支着脑袋不满的问道。
安皇也不自觉放松了神经,笑道:“你个小丫头,朕担心你抬个大东西招人垂涎,已经命人把东西连同给你溪儿姐姐的赏赐一起送到她府上去了,这下开心了吧?”
“嗯嗯,那嫣然就这样皇帝伯伯啦。”嫣然起身跑到安皇身边,像个女儿一般抱住安皇撒娇。
这样的时光,就好像回到从前木雪莹对着自己父皇撒娇一般,不自觉想起木雪珍,嫣然眼中划过一起冷意。
“皇帝伯伯,那您慢慢批折子,嫣然就先去找安溪啦。”
“行行,你这丫头,有了好东西就急着去看了。”
“哎呀,皇帝伯伯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看病的人本就对这些罕见的药物喜爱得很,当然也想早点去研究一下啦。”嫣然拉着安皇的手臂摇动。
“好了,不逗你了,快去吧,说不定还能赶上你溪儿姐姐一起坐马车呢。”安皇摸了摸嫣然的头顶,笑道。
“嗯嗯,那嫣然先走啦。”说着,嫣然恋恋不舍离开了安皇的怀抱,然后飞奔着跑了,她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些使臣们都已经陆续收拾行装离开,她得赶紧去和木雪珍见一面,约好离开的时间。
到了公主府,木雪莹便快步走了进去。
“溪儿姐姐呢?”木雪莹拉着一个侍女便问。
“嫣然小姐,殿下才送了裕王殿下离开,此刻才回来,正在寝殿更衣。”
“哦,好,那月儿姑娘呢?”
“月儿姐姐……今天早上出去之后,似乎一直都没有回来。”小丫鬟回忆着说到。
木雪莹心中有些奇怪,但还是让小丫鬟去做自己的事情,这个答案,只有安溪才能给她了。
“溪儿。”安溪刚刚换了便服,抬头一看,便发现了嫣然,立刻屏退了左右。
“怎么了?是舍不得裕王殿下和秋公子吗?”没了旁人,安溪才笑着问道。
“怎么会,你安排瑾月去做什么了,今天一直都没看见她。”看见安溪一如既往地淡然,木雪莹心下稍安,坐在一旁问道。
安溪有些无奈的到了杯茶递给木雪莹:“宫里有些后续的事情需要解决,便让她去了,这么急着找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木雪莹无奈地摇头:“前几日传消息给你那人,可还有消息传来?”
“没有,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们了吗?想必都在等着你的消息,即便木国的使臣已经启程离开,但他们只要想,那金蝉脱壳也不是没可能。”安溪吹了吹茶,泯了一口。
木雪莹赞同的点头,到底自己才是引导者,那几人为了引自己上钩,肯定会在这里等自己露面的。
“我也是担心则乱,这其中,或许还关系着我的身世。”
“身世?”安溪眼中毫不掩饰的诧异,“你不是让痕玉去查了吗?而且你夫君应当是知道的啊。”
“知道是知道,但他不告诉我,非得等我到了翼城让我姨母姨父他们亲自告诉我。”木雪莹语气中透露着苦恼,虽然南宫轩澈说自己知道得不多,但木雪莹却不会真信了,都是狡猾的狐狸,他想知道的事,谁能拦得住?
安溪沉吟片刻,道:“你别怨我多想,他们会不会是担心,将事情全盘托出后,你便不会留在那里了?”
木雪莹心中微怔,这方面她并没有想过,毕竟她给自己未来的打算,自决定辅佐南宫轩澈之日起,便没有想过可以离开翼城了。安溪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甚至于可以说,这是能够解释这种作为的唯一说法了。若是自己得到的秘密,真的让自己无法承受,或许她真的会逃离,也或许,会因为毒发而亡吧。
“我原本想着,早些知道母亲的下落,也能早一些查到下毒之人,也好早日解了这毒。”木雪莹神色晦暗,“忘了告诉你,如今,已经毒发四次了,这第四次,若不是阿澈,我只怕也熬不下去。若真相如此难以接受,我只怕会毒发身亡。”
已经过了四次了吗?安溪心中跟着有些难受,明明不过才十五岁的孩子,怎么就要经历这么多磨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