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青岚体内的安神药药效逐渐消退,她明白必须尽快找到温少喧逼问出解药,派人打听到了温少喧的下落,带着八名仆人,将温少喧堵在偏僻小巷,怒喊道:“温少喧!”
温少喧早知身后有人跟踪,故作不知的将人引到小巷,回转轮椅,打量着精神萎靡的沈青岚,话中透着几分讽意,“我原以为将我们母子囚禁在茶庄中十四年的镇国大将军夫人有三头六臂,没想到也不过是一苍老妇人。”
沈青岚抚摸着面无血色的脸颊,怒火更甚,“若不是你,本夫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跟你娘都不是省油的灯,本夫人就不该听皇后娘娘的话,留着你们性命,当初你们在京城时,就应该要了你娘和肚子里的你的命!”
温少喧的脸色沉了下去,“沈青岚,这是你应受的,如果不是你,我娘岂会在茶庄中痛苦而死。”
沈青岚仿佛听了什么笑话,“是你娘让本夫人痛苦,当年本夫人怀着安邦、定国,你娘却借此在戏楼之上勾引将军,金屋藏娇,是你娘毁了本夫人的幸福,怪不得本夫人心狠!”
温少喧蹙眉不解,“我娘唱曲五音不全,跳舞更是手脚僵硬,怎么可能在戏楼之上勾引他人……”
沈青岚冷言相讥,“怎么不可能,是本夫人亲眼看着将军将你娘接入私宅,她不过一个小小伶人,也敢抢本夫人的男人,而你跟你娘一样,都是蛇蝎之辈!”
“我原以为你不过是一个瘫子,没想到你竟挖了你娘的眼睛给沈海的小丫头,借着那小丫头的手把唐家的人引到了茶庄,还杀尽我们派去的蝶卫和茶庄中的所有人,说服那小丫头带你来了京城,现更是用本夫人的人,把毒引到了本夫人的身上,今日你若不交出解药,本夫人就让你下去陪你娘!”
温少喧垂眸冷笑,她岂会给沈青岚解药,刚想叫沈青岚死了这个心,忽听小巷外传来一声物体摔落地面的声响,抬眼一望,惊见沈允吾像是失了心魂的站在小巷口,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无措唤道:“大小姐……”
沈允吾本在慈幼局门前等温少喧,可担心温少喧去药房途中摔下轮椅无人施救,远远地跟了上去,望见沈青岚带人拦住温少喧,本想偷偷靠近查看情况,岂料刚到巷口,就听见沈青岚和温少喧的对话,双手一松,手中的东西掉落地面,失神半响,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温哥哥,她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温少喧张了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
沈允吾仅存的一丝希望在温少喧欲言又止下灰飞烟灭,脸色陡然变得惨白,在巨大的冲击下,发疯似地跑开了!
温少喧霎时慌了神,本能地想去追,情急之下,竟奇迹般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双眼猛地放大,不可置信地愣在了当场。
温安柔不是说他天生双腿无力无法行走吗?
难道温安柔骗了他?
他尝试性地走了一步,却又无力地跌倒了下去!
沈青岚也被温少喧忽然站起来惊得瞠目结舌,看温少喧刚站起来又摔了下去,明白了几分,“温少喧,看来你很在意那小丫头,担心得连半身不遂的身子都能站起来了,你若不老实交出解药,本夫人立刻派人杀了那小丫头!”
温少喧温润的脸庞上瞬间染上了怒意,“她你动不得,我说过你再来便不会轻饶,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沈青岚狐疑,“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少喧反问:“你以为我为何下此毒?”
他话音刚落,小巷外忽然传来杂乱之声,镇国大将军秦啸带着一队士兵赶到了小巷,望见沈青岚带人围堵温少喧,惊喝道:“青岚,你在干什么!”
沈青岚被秦啸的吼声震得心间一颤,懵神半响才明白过来,温少喧是因为没有证据指证她,故意引她出手,好让秦啸抓个正着,借此进入镇国大将军府,着急地对秦啸解释,“将军,您听我解释……”
秦啸一把将温少喧让小二送给他的书信扔在沈青岚的身上,“解释,还需何解释,你若真没做信中之事,又怎会出现在这里,你可知你在对谁下手……”
他话到一半,似乎意识到什么,转了话锋,吩咐身后的士兵,“来人,将沈青岚收监,待本将禀告皇上后,再行定夺。”
沈青岚慌了神,抓着秦啸的衣袖求道:“将军,夫君,他只是个伶人之子,何须禀告皇上,我们府中解决好不好。”
秦啸心中也是不忍,无奈道:“此事已不是本将能做主,带走!”
“夫君!”沈青岚心头大骇,怎么也不相信秦啸会因这等小事把她关起来,还想辩些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就被士兵们连同她带的人一起拖走了!
秦啸随即上前扶起温少喧坐回轮椅,关切地问:“您……你没事吧?”
温少喧摇头,抓着秦啸的手,焦急地求道:“还请将军替我寻个人,刚才有一年约十岁的红衣小姑娘从这里跑走了,名为沈允吾,她……对我很重要!”
秦啸连忙应道:“好,我立刻派人去找,你不要着急。”
温少喧脱口而出,“怎能不急,她一大病未愈的孩子,独自在寒冷的冬日游走,万一病情加重,万一遇上恶人……”
他心中实在担心,什么也不顾地推着轮椅离开了小巷,寻找起了沈允吾。
秦啸赶紧带着士兵跟了上去。
此时小巷外已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一年约四十,方脸黑须,虎目炯炯的黑袍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脚步一停,讶异道:“贤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