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沐走在逸君身边,也看了看照片:“不太一样,是不是?那个时候觉得艺术家就应该留长头发。”
“什么时候拍的?”
“在T大,应该读研那会儿。”
逸君一直在看照片,思绪回到7、8年前。
那时自己整日忙着打工、忙着赚钱,恨不得每天有48个小时可以工作。在她的手被拨火棍子伤到之后,她不敢去医院,因为她没有保险,房东太太是一位很和善的韩国女人,用药膏帮她做了处理,可是她还要干活,所以伤口好得很慢,尤其是烫伤,更不容易恢复。
这天下午,已是深秋,多伦多深秋很美,可也是说冷就冷,早上还阳光明媚,傍晚却飘下初冬的第一场雪。寒风中,逸君感觉自己的手些丝丝作疼,头也有些疼,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伤口引起的低烧,她有点害怕,如果是那样,问题就严重了。望着眼前飘落的轻雪,她的心好难受,她坐在学校路边的一把长椅上,默默的吃着三明治,她其实难受的吃不下,可是她逼迫自己必须吃下去,她需要体力,她不能倒下,可这会儿,她真的好想有一个肩膀可以靠一靠。
一阵轻柔绵长的大提琴音乐随风而来,划破冰冷的空气,荡人心神。逸君随着音乐寻过去,她看到两个男生很用心的拉着大提琴。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只觉得让她的心安静了、平静了。那个男生长长的头发挡住半边脸,右手带着皮手套,左手白皙,在琴弦上飞转。从那以后,逸君便喜欢上大提琴的声音,只要那低转的声音响起,她便觉得安心。没想到,那时弹奏的人之一会是传沐,这是什么样的巧合和缘分。
逸君还沉寂在回忆当中,全没有注意,电话已经接通,那边的逸群“喂”了好几声,逸君马上低头跟逸群说话,结果逸群说自己搞错了,已经找到准考证,逸君有点气,觉得逸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像他。
逸君挂了电话,马上跟传沐说:“准考证已经找到了,我先走了。”
逸君刚转身想离开,传沐却一把拉住逸君的手:“我还没吃饭。”
“那又怎么样?”
“做给我吃,”说着凑到逸君跟前,“从南非回来,就一直没吃过你做的饭。”
“不会做!饿了点外卖!”
逸君甩开传沐的手,继续向外走去。
传沐一下挡在逸君面前,伸出手就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还在生气?你还要气多久?”
逸君站在那里没有动,任传沐抱着她:“我没有资格生气。”
传沐被逸君的话说得一震,手上用了用力:“不要气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逸君还是没有动,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一刻的沉默让传沐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
传沐把头低下来,轻轻吻了一下逸君的脸,轻声呢喃:“要怎么样你才不气?”
逸君推了一下传沐,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慢慢的说:“新年家宴还想邀请我去吗?”
传沐略一愣,没想到逸君主动提起此事,只是她的态度有点奇怪,传沐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逸君继续幽幽的说:“我答应你的邀请,做你的女伴。”
说完,逸君坚持要回家,传沐也没再勉强,只默默开车送逸君回了家,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看着逸君平静的脸,传沐没来由心里一紧。
第二天,传沐把在谢云明处忙着的逸君给叫了来。
逸君看着眼前那一盒漂亮的首饰和一张银行卡,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沐少想的真周到。”
“你需要置办什么随便,自己看着办吧!晚宴7点开始,我6点去接你。”
“沐少,我答应参加晚宴,请你答应我几个要求。”
“说。”
“第一,不要来接我,派赵志来就可以。第二,我陪你到午夜12点。”
传沐眯了眯眼睛,脸色有点阴冷,低低的说:“好!我答应你!”
“那好!6点半,我准时到!”
新年夜。
周氏集团每年新年都会有一场很大型的家宴,说是家宴,本质上是自己所有业务伙伴的一场大型社交活动,除了有商界人士,也有很多娱乐界、政界、国际名流等参加,可以说是每年一度商业界的大事情。
今年的情况与以往更加不同,在周老爷子因病入院之后,外界均猜测,或许今晚就知道谁会成为周氏集团的继承人,而且,同时,所有人都知道,除了长孙周传洲已经成婚之外,其他的三位公子,都是未婚,不仅未婚,连个稳定的女友都没有,因此,今年的新年宴会也是许多待嫁名媛的一次机会,周家四兄弟,外表、气质、才华均是大家讨论的对象。
正因今年情况不一样,应邀而来的贵宾人数达到以往最高,所以,周老爷子提前授意,提前准备好周氏名下在郊外一处很大的庄园式酒店,这处庄园前后花园,均非常宽敞,后园在零点报时时会有跨年夜烟火。
四兄弟在下午5点左右就分别来到会场。
因是长孙,所以最先到的是传洲和林雪,以及黄秋月,林雪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长裙,头发高高挽起,露出洁白如雪的脖颈,配上一套黑珍珠首饰,非常的高贵。
他们一到来,先行与周老爷子打招呼。由于每年宴会都会由周老爷子身边的秘书全面负责和安排,所以基本上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只需要接待好来宾即可。
第二个到的是传瀚和他的女伴,吴丽丽。吴丽丽一身青蓝色露背长裙,外搭一件粉色狐毛披肩,身材高挑,穿上高跟鞋,几乎与传瀚一般高。
之后,传沐和传湛、王子林几乎同时到来,传湛已经跟爷爷说明没有女伴。但是看到只身到来的传沐,王子林和传湛还是愣了一下,因为周老爷子已经告知传沐说过会带女朋友来。
虽然王子林好奇,但是这个问题还是略有些敏感,不知道为什么,她保持了沉默,就连平日里说话随意的传湛也没有出口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