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把年纪了还不安分，大殿下虽说不受宠，但容貌却是一等一的俊美，碧柔也不照照镜子，就这样还想当皇妃，她配得吗……”

秋玉远去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像只毒虫钻进了碧柔耳朵里。

……

人老珠黄，真是杀人不见血，句句扎在人的心窝子。

由于程寒今日去尚书府拜访，他起来便换了件墨色苏绣月华阔袖蟒袍，腰束银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将一头黑发束在精致的玉冠之中。

少年眉眼清俊，透着淡淡的世态凉薄，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幽暗的黑眸仿佛结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整个人围绕着一股孤傲冰冷的气息。

1号都忍不住滋溜一声哈喇子，夸赞道：“宿主，今天这身打扮好sao啊……”

“？”

程寒修长的手正系着腰间的嵌宝石双龙纹金玉佩，闻言，他笑眯眯的弯起眼睫：“好好说话。”

1号小心肝一颤，求生欲令它立马改口：“宿主真是剑眉星眸清新俊逸淡定优雅人模狗样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仪表堂堂貌若潘安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帅！”

程寒：“……我好像听见里面混进去某个不好的贬义词。”

1号斩钉截铁：“不可能，如果有，那也一定是你听错了。”

“大殿下，您起了吗？”

秋霜在门外候着，听到屋内的动静，这才试探一问。

“嗯。”

得到回应，她抬手刚要进屋，程寒却率先一步从里拉开房门。

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

少年眸光疏淡地扫了她一眼，秋霜身形怔住，目光有刹那的惊艳。

程寒转身去偏厅用膳，她陡然回神，莲步生辉赶紧跟了去。

“大、大殿下——”

秋霜耳根染寸寸粉霞，脸颊泛着女儿家的胭脂娇羞。

待她反应过来，程寒已然驻足，缓缓转身挑眉看着她。

秋霜仰望着他的脸，尽力平复着心口乱撞的小鹿，跟入了魔似的，痴迷挪到程寒跟前，担忧的拧起秀眉。

“殿下，奴婢早些时候……听到一些关于碧柔姑姑不好的传闻，现在大家伙儿都在私底下议论。”

程寒面色平静，仿佛对此毫不在意：“跟本殿下有什么关系。”

“……殿下，碧柔姑姑是贤妃娘娘身边的人，你、你小心些。”

她眼神闪烁其词，像是知道一些什么，却不敢挑明，只是谨慎的左右张望后委婉提醒。

程寒缓缓勾起薄唇：“哦，多谢。”

秋霜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我死了我死了她家大殿下也太太太好看了吧！

这个勾魂摄魄的笑容使原本就内心动摇的秋霜瞬间坚定了立场。

她决定了，她要暗中退出贤妃娘娘的眼线组织，死心塌地成为殿下的粉！

1号全程目瞪口呆，这也能让一个反派改邪归正？！

等程寒用完膳，秋霜一路小碎步跟到宫墙大门下，挥着小手绢儿目送他英姿飒爽地跨马背。

“殿下，路小心，注意安全~”

护卫看到他翻身马勒紧缰绳，疑惑道：“大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您不坐吗？”

“不。”

他就是要骑马，让天远的百姓好好欣赏他清新俊逸淡定优雅人模狗样的盛世美颜。

1号：woc!!!∑(°Д°ノ)ノ他真的听到了！

如程寒所预料的那般，皇城热闹的集市在他出现那刻陷入一瞬的安静。

程寒有意放缓速度，在护卫们的保护圈内慢条斯理的在大街中央穿过。

他背脊挺直，身姿颀长，宛如傲松。

少年睫毛低垂半敛，眼尾淡懒轻瞥，不经意间流露出高贵优雅的皇族气质。

“这是谁家的公子？气度非凡似画中人……”

“看侍从和马匹的装扮来看，并非普通氏族。”

“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我要芳心暗许了。”

“我一亲戚在皇宫里做工，今儿个大殿下清子墨今日要出宫去礼部尚书府陈大人家。”

“去干啥啊……？”

“哎呀，大殿下这不是快选妃了嘛，还在物色呢。”

有人一唱一和，把事情道了七七八八。

昨天傍晚的消息，才短短半天时间，哪里会传的这么快，里面当然有程寒在其中推波助澜【】。

他安排下去混迹在人群的人小声的交头接耳，旁边听者有心。

这下，估计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姑娘蠢蠢欲动了。

倘若亲王跟贤妃手段够硬，他这小伎俩也闹不出什么浪花来。

后宫两位当权的贵妃，应该也不会让自己娶一个一品官员的嫡女，来为他们儿子争储的路添堵。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倒不如娶个庶女回去那时宽了他们的心，等他俩斗个两败俱伤。

最后僵持不下时，肯定会退一步，考虑让他这个毫无世足根基的皇子位当傀儡。

“殿下，尚书府到了。”

程寒看了眼面龙飞凤舞的题字，不慌不忙的在门口等候下人进去通告。

礼部尚书陈文江从府中匆匆迎出来，年近四十还一身书生卷气。

他朝程寒作了一揖，客客气气道：“下臣见过大殿下，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来之前没跟陈大人打招呼，本是本殿下太唐突。

再者以后可能就是一家人了，陈大人不必这么多礼。”

程寒虚扶了他一把，语气微妙。

陈文江趁机悄然观察他的神色，未见异常。

“大殿下说笑了……”他侧开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进了厅堂落座，陈文江命下人去备茶。

程寒手臂搭在扶手，食指有节奏的轻扣着梨花木，隐隐给人不怒而威的压迫感。

他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本殿下此次来，是为了二小姐陈知婉。”

陈文江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贤妃娘娘在信中跟微臣提了一下，婉儿何德何能，怎么配得大殿下的容姿。

微臣另有一嫡女名唤陈知雅，稍后带他梳洗打扮一番，便叫出来让殿下瞧瞧见个面如何？”

咦？

程寒抬眸，颇为新奇的看着陈文江的脸。

连贤妃的话都不好使，只有两种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