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你怎么能答应这个老东西的话呢?你可是未来梅家家主啊。”朱彤着急地说道。
“朱彤,三少爷救咱们家大小姐,那是出于手足之情的爱护,你我身为奴婢,怎么敢对主子的决定指手划脚?”石青说道。
“朱彤姐姐,本少爷是为了长姐才那么做的。”梅栎桐拿出了主子的气势:“我为了长姐,什么都做得。”
朱彤被梅栎桐这个气势吓到了,也许是惊怒交加,朱彤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三少爷,你就不怕书墨去和老夫人告状吗?”
石青对朱彤这次的态度彻底冷了心思,她没有想到朱彤竟背主到了如此程度,对梅栎桐的咄咄逼人,一点气也没有吭。
石青不说什么,焦渥丹先生更不会说什么。
“书墨被我派回了京城去寻医生给长姐治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梅栎桐居高临下得看着朱彤:“你也别想着找竹生。以防有个万一,竹生今天被我留在了家中。朱彤姐姐就别白费心思了。”
“三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朱彤瞪大了双眼看着梅栎桐:“奴婢,奴婢听不明白。”
“今儿个下午,中途你一个人独自回来了一趟,专门找的祖母,你以为只通过蒋嬷嬷,就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梅栎桐冷冷地哼了一声:
“朱彤,你也太高看你自己,太小看我们这些主子了。不光我知道你是祖母的人,长姐也知道你是祖母的人。
只是长姐太能忍了,以为忍一时就能风平浪静,以为忍一时就能海阔天空。
可长姐又得到了什么呢?”
朱彤忽然间全身抖了起来。
朱彤环视四周,不说焦先生,就连石青对三少爷的话也没有半分异动。难道石青也早就知道了?
面具被戳破的那一刻,朱彤觉得自己就要活不了了。
朱彤此时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服侍的大小姐醒来。她要问个明白,是不是一切都如三少爷所说,大小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到底大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晓的?
朱彤不敢再想下去。
见朱彤低下了头,身体抖成筛糠,梅栎桐心里充满了厌恶,但他还是要对朱彤说:“朱彤,今儿个的事情你要透露出去半分。不光本少爷会把你卖到那最低贱的窑/子里去。还有你的家人,就算远在东明,本少爷也会让人全部把他们仗杀,一个活口不留。”
“三少爷,你怎么能如此心狠?”朱彤清醒了过来,跪着抓住了梅栎桐的裤脚:“小小年纪怎么又说打又说杀的?如果让老夫人知道了三少爷这样,定会认为谁挑唆了爷,您身边的书墨与竹生都活不了的。”
事到如今,朱彤还敢威胁他?真当他软弱可欺?
梅栎桐向石青使了个眼色,石青立马明白了过来,拖着朱彤左右开弓连打了朱彤六耳光,边打边说:
“朱彤你真是猪油蒙了心窍。
小姐这些年来怎么对你的?当初珠儿、佩儿走的时候,小姐明知道你是老夫人的人,还是把你留下来了。
这些年来,小姐让你吃过什么苦?就算咱们院子里只有两个丫鬟,前些日子我去倒夜香的时候,小姐看你辛苦,主动帮你做针线,分担你的活计。这样好的主子哪里找去?
就算你有什么把柄落在老夫人手中,可孰轻孰重你总该分得清吧?小姐命都快没了,你还要替老夫人算计。三少爷都没有说什么,你巴巴地跑出来拦着。
你真要看到小姐…你才算完成老夫人给你的任务?”那个死字,石青愣是没敢说出口。
“石青你误会了,你肯定是误会了。”朱彤捂着背打肿的双颊,口齿不清得说道:
“肯定是这个老东西对梅家有什么图谋,才借大小姐让三少爷入了她的圈套的。
谁都说医者仁心,如果这老东西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她应该以救小姐为先,不是在这里谈什么不对等的条件。
她肯定是看三少爷年纪小,不知道这个承诺有多重,才这么做的。石青,三少爷,你们一定要明白啊。”
“这边这位小姑娘,你一口一个‘老东西’叫老身,老身不跟你计较。”焦渥丹稳稳坐在梅栎清旁边,又探了探梅栎清的额头,俯视着朱彤说:
“你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老身是对梅家有企图,也是想三少爷为老身做点事情。至于孰是孰非,如何抉择是三少爷的事情。与你这个背主的奴婢毫无关系。”
又转头看着梅栎桐说:“三少爷你反悔还来得及。不光你的家主位置保住了,你也不必冒着做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你可要想好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晚辈把话说出口的那刻,就收不回来了。”梅栎桐说了那么一通,人也放松了下来:“晚辈也信任‘南焦’焦渥丹先生的为人。那个九年前以一己之力扭转瘟疫蔓延的焦渥丹先生,肯定不会让晚辈做什么违背天地良心的事情。”
“哈哈哈,梅怀桐的根没在你这里断了,有趣,真是太有趣了。”焦渥丹开怀大笑道:
“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魄力,做了你们家几辈先祖都不敢做的事情。
如果当初梅怀桐两子有你如此魄力,也不至于到了要把自己家亲生骨肉拿给姓谢的糟践,更不会今有天的局面。
梅家欠自己骨肉的血债,终究得还了。老身看你们姐弟俩根骨奇佳,就从你们这辈去收这笔血债吧。”
石青自觉好像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焦先生事后不会把她灭口吧?朱彤则像见鬼一样,朝门的方向挪去。
梅栎桐被这番没头没脑的话给吓到了:“焦先生,你说的是什么话啊?怪…”
“怪吓人的?”焦渥丹慈爱地摸了摸梅栎桐的头:“以后吓人的还在后头,三少爷你可得小心咯。咱不聊了,还有一会儿功夫千鹤宴就要散了,老身抓紧给梅家大小姐医治,再晚可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