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夜的一番话,风信子不禁有些不知道该要怎么做才好。
她心知白夜所说的话是对的,也知道白夜所说的所做的是为她好,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释怀。
她始终无法跨过心中的那一道坎,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要如何正视自己。
当年那个自卑的欧阳信子又一次回到了她的心中当她觉得自己仿佛找到了自己作为“风信子”的存在意义与价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似乎依然还是当年的那个自卑的“欧阳信子”。
无论如何,风信子都无法正视现在的自己。她觉得自己虽然在这些年来发生了许多改变,可本质上还是之前的那个自卑弱小的少女。
“白夜大大……”
风信子轻轻地唤着白夜的名字,可是刚刚开口,她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要说些什么了。
即便如此,风信子还是想要从白夜这里找到她心中一直在烦恼着的问题的答案。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似乎很难找到这个答案。
可是她总想要寄希望于自己信任的人这种“寄生虫”般的心理,正是这些年来风信子赖以生存的基础。风信子也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依靠着这样的生存方式生存的人。
“我一直……就是个寄生虫啊!”
风信子这样对自己说道,这不知是一种对自我的评价,还是一种自嘲。
总之,即便是风信子本身,恐怕也很难界定这一点了。
风信子知道,在她选择当寄生虫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已经放弃了回到过去的机会。
她再也没有办法回到曾经自己的世界她选择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便注定要抛弃过去的生活方式,直到她找到另一个新的生活方式为止。
可是,她却有些犹豫,有些怀疑,自己找到的这个新的生活方式,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
如果是之前的风信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做出肯定的回答吧?
毕竟那是当初她选择的道路,在某段时期内,她也曾认为那是正确的生活方式。
通过依靠别人来生存于这个世界,曾经的风信子认为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一种十分可喜的蜕变。
但是现在她却迷茫了。
她曾经选择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选择了“寄生虫”一样的生活方式或者换句话说,她曾经做出的自以为正确的选择到底是出自于她自己内心的期待,还是她出自于“迎合”这个世界所做出的选择呢?
刚刚白夜已经和她说过了,要坚持自己的选择,做只要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便可以了。那么风信子便陷入了一种怀疑之中
自己之前做出的选择,到底是不是自己觉得对的选择呢?
她还记得,当初她做出选择的原因是因为那天雨漓所散发出的光芒太过于强烈了,她被那光芒所吸引,便在那一瞬间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做出了选择,可是她却并不了解自己那样的选择是否正确。
为什么自己当初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呢?当时自己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孤单地生存于这个世上是“部队”的事情呢?
诚然,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人是群居生物,孤身一人生存于这个世上当然是所谓的“错误”的事情,可是对于风信子而言,便真的是如此么?
别人所认为的“正确”和“真实”,难道便一定是自己心中的“正确”与“真实”么?
自己为什么要将别人所认为的“正确”强加在自己的身上,认为那便是对于自己来说的“正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那个“不合群”的欧阳信子变得这样“合群”了呢?
可是虽然曾经的那个欧阳信子想要变得“合群”,但是现在的这个世上的人是否同意并认同了她呢?她又是否达到了真正的“合群”呢?
也许所谓的迎合,所谓的迁就,一切都只不过是她无聊而不切实际的幻想一样。就像卫宫切嗣一直想做正义的朋友,却没有一个人理解他的理想。
那么到头来,这么做到底还是不是值得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风信子不禁产生了疑问。
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进而开始怀疑其自己本身来。
风信子这个人便是有这样一个不大好的习惯,一旦想什么事情,便容易想得很深。虽然在有些时候这样是好的,可是在另外一些时候,这样却也许并非是什么好事。
而白夜从刚刚开始便一直注意着陷入了沉默之中的风信子,直到看到风信子似乎陷入了无尽的纠结于自我怀疑之中,他意识到,这个时候轮到自己出场了如果自己不出场当这个解救风信子的“英雄”的话,那么便没有人能够承担这个职责了。
“好了信子,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不过无论你现在在怎么想,我希望你最好都不要再多想了。”白夜温柔的声音在风信子的耳旁响起这声音就连墨雪都很少听到,白夜大多数时候的声音都是极度冷静的,“先休息一下吧。”
风信子抬起头来看向了白夜,犹豫着问道:“白夜大大,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白夜闻言不禁淡淡一笑,道:“为什么要问这么傻的问题呢?”
风信子歪着头,疑惑地问道:“这个问题……傻么?我……可是我真的想知道……”
“当然啊,”白夜笑道,“而且信子,你执着于这些根本是没有用的。你想知道你心中真实的期望是什么,对么?”
听了白夜的话,风信子缓缓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只是想知道这些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白夜淡淡一笑,然后对风信子缓缓开口道,“你内心中真正的期望,就在你的心里。”
风信子闻言不禁一怔。
“什么?”
“你内心中的期望,问别人怎么可能问得出来嘛!”白夜笑道,“当然要问你自己啦!你自己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这就是你自己内心中真正的期望你一直在纠结的问题,说到底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