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森淡淡一笑，“如果她开两个店，分开销售没有什么不可以。可现在是，她在一个店里，价位差距很大。这对于我们的客户来说，就有影响了。”

言言脑子里想起那位本溪过来的客人，他九折买走的到底是什么家具。

杜森继续说道：“刚装修完房子，朋友肯定会问选的什么家具。如果你说自己花三十万买的红木家居产品，对方一笑，告诉你很巧，他买的也是红木家居，不过花了十万，你会怎么想？”

言言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顾客会认为我们拿了很多回扣。”

“没错，就算客户知道产品的质量、价格有区别，但也没有人会希望自己花高价买的东西被人误会成高仿。”

言言低下头，“看来我不能参考红木家居的了。”

杜森皱了皱眉，“不要完全依靠别人，你要有自己的思路。我在用简爱瓷砖设计卫生间之前，会告诉他们我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完全放手让他们去做，不然出来的效果图，很难符合我的思路。”

言言慢慢抬起头，“老板，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我该如何去做，我感觉我做的背景墙、吊顶，选择的家具都没有李哥的好。”

杜森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李承的效果图做比较？”

言言轻声嘀咕道：“不由自主啊。”

杜森淡淡一笑：“如果李承的方法令赵总十分满意，赵总还会让你再做一个方案吗？”

言言嘟起嘴，“李承做的他都不满意，那我做的岂不是更不会满意了。”

杜森现在特别想一巴掌拍在言言的头上，他在考虑还要不要再忍下去。赵明成的单子，还有天顺新城的样板房，他杜森不是只有言言这一条路。

言言也察觉到杜森脸色的变化，她弱地问道：“你生气啦？”

“是。”杜森说道，“我喜欢有信心的人，而不是还没做就先否定自己，选择放弃的人。”

言言深吸一口气，她想说，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可看杜森的脸色，她觉得现在还是沉默比较好。

杜森接着说道：“我不清楚赵总的想法，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会等你到下周二。下周二之前，你做出效果图，我会约赵总。如果赵总签单，八十万以下奖金一万；八十万以上奖金两万。如果你做不出图来，下周三，我会给你结算工资。然后介绍你到你想去的其他公司。”

言言惊讶地看着杜森，奖金到是挺诱人的，可她不明白杜森这是想找个理由开了她吗？

杜森见言言愣愣地看着自己，说道：“还愣着干嘛，你有这时间不如去浏览一下设计网站。”

“是。”言言站起身，走出杜森办公室。

她回到座位，打开电脑，看着显示器，脑子里回忆着刚才杜森说的话。

言言想挣钱，她要为钱努力。不管她的方案成与不成，她都要为了那一万块的奖金努力。

言言刚下完决心，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顾双发来的微信，告诉她已经跟大区经理沟通好，让她尽快传CAD结构图。

言言犹豫了一下，给顾双回道，“不好意思，这个别墅已经由老板亲自做方案了。我想加你们的大区经理为好友，以后好方便向他请教。”

顾双很快回道：“没问题的，我已经跟他说好了。”

言言又跟顾双客气了两句之后，开始专心的研究网站上的别墅设计。

杜森去茶水间时，扫了一眼设计大厅。他看到言言专注的样子，心说：钱是唯一动力啊。

杜森想起朋友圈里经常有人转发的一条，我上班就是为了钱，别和我谈理想，我的理想是不用上班。

杜森笑了笑，决定自己以后还是现实一点，别跟员工谈理想和情怀了，直接谈钱，不伤感情。

用心工作时，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

言言刚做完一楼的护墙板。杨琳准时背着她那拼色小牛皮风琴包，从财务室走出来，径自走出公司。

王奕晨嘀咕道：“杨大会计比闹钟都准时。”

言言点击文件保存，把需要的文件复制到U盘中，准备回家继续完成。

丁美美对言言问道：“言言，晚上有时间吗？我们要去串吧。”

言言愣了一下，“我晚上要继续做图。”

丁美美莞尔一笑，“明天休息还这么忙。”

王奕晨不冷不热地说道：“言言有单子，咱们走吧。”

言言脸一红，也不好多解释些什么。只能拿起背包，跟着大家一起往外走。

她来到公交站点，失落地看着街上的车来车往。

两声汽车喇叭声，言言慢慢转头，见杜森的车停在不远处。

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慢慢走了过去，“老板，你找我有事儿？”

“你是回家吗？我顺路送你吧。”

言言犹豫了下，“这样不好吧。”

杜森看着言言：“你想太多了吧。”

言言尴尬地上了杜森的汽车。

两个人沉默着，这种沉默让杜森很不舒服，他不得不开口说道：“你喜欢听什么音乐？”

“什么都可以。”

杜森皱了皱眉，他想告诉言言，如果跟男朋友在一起，宁可反问对方喜欢什么音乐，或是随便说喜欢摇滚、爵士、民谣、嘻哈，就是不要说“什么都可以”。

“内个，”言言犹豫着说道，“老板，你是想不用我了吗？”

杜森目视前方，淡淡地说道：“不是，我是想给你一些压力。如果我的压力你承受不了，你就不要再创佳浪费时间了，毕竟你的时间也很宝贵。”

言言深吸一口气，“老板，你要是觉得我做不来，可以直说的。”

杜森皱了皱眉，“我的想法重要吗？这一切全都取决于你自己。”

言言无语，她转头看向车窗外。

汽车很快停在言言家小区门前。

“谢谢你。”言言说完，推开车门，“对了老板，我只有一米六四，不够高的。”

杜森不解，“你说什么？”

言言羞涩地说：“ASL的导购有身高的要求，我不够高。”